子口中听过妖女温灵的事迹之后,也不知怎就一听钟情再听倾心,三听、四听便已着魔。
先是追着表公子没日没夜翻来覆去的讲,那不知疲倦的疯魔劲,硬生生折磨跑了自小习武的表公子。
后来她家王爷就开始高价大肆搜罗妖女温灵的事迹。
寻无可寻之后,她家王爷一颗澎湃的心思无处安放,竟然开始亲自给妖女编写话本。
又是找人唱戏,又是找人说书,忙的不亦乐乎。而且每每呼朋引伴,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外院戏班的鼓点再次铿锵有力响起。
翠竹收敛心思,嘱咐温灵:“这天儿也不早了,你随便扫扫就快去吃饭吧,那帮小蹄子可不会惦着给你留。”
温灵笑着点头,目送翠竹离开后,很是听劝的随便扫了两下,提着扫把踩着鼓点直奔厨房。
待到月上中天,温灵躺在假山隐蔽处,一边赏着月,一边细细品着翠竹给的糕点。
不由再次感叹,这王府的糕点真真的是一绝啊,香气扑鼻,甜而不腻且口感丝滑细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寂静深夜里猛然一声爆喝,温灵吓的一个激灵,手里的糕点逃也是的滚出老远。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那人从爆喝,逐渐转变腔调,似吼似唱。
一曲《短歌行》唱的那叫一个荒腔走板,魔音绕梁,曹老爷子棺材板都险些压不住。
温灵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管事或者侍卫的声音。
她从假山后探出脑袋,就见一男子金冠束发,一身暗红锦袍玉带束腰,正站在湖边一手提着酒壶,一手高举酒杯。
嘴里的魔幻版《短歌行》翻来覆去就只吼唱到唯有杜康。
温灵看看月色,再看看远处的糕点,很是不舍。
气沉丹田,头望天,修养身息。
在不知道第几遍杜康响起时,温灵深吸一口气,起身刚要迈步。
只听“哗啦”一声响起。
温灵猛然转身,已不见那名男子。
湖面翻腾的厉害,却也再没有任何声响。
这是直接沉底了?
不急细想,温灵纵身一跃深入湖底。
本就是夜晚,湖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即便温灵视觉异于寻常,一时片刻也是寻不见人。
待到温灵胸口察觉憋闷,赶紧探出湖面换气。
“姑娘。”
温灵正要再潜下水之际,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猛然回头,锦袍男子不甚雅观的蹲在湖边,好整以暇道:“这湖底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伸出手,作势要拉她一把。
温灵伸手摸了一把脸。
寂静的深夜,如此大动静,竟然没有任何人听见,整个王府好像人都死绝了一般。
再扫了一眼四周,温灵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不仅多管闲事,还差点坏了别人的好事。
温灵讪讪开口:“我其实可以在湖底再待会儿。”
话音未落,弩箭自四面八方破空而来。
温灵想也不想,瞬间钻回湖底。
灵活躲过时不时射进湖里的弩箭,游到湖另一边,掐了根芦苇含在嘴里,潜在湖底贴边躲好。
她只是按照惯例找个地方赏个月,吃个独食而已,怎会倒霉至此?
这两年潜入王府想要他们王爷小命的宵小之辈没断过,可也就是一两个搭档着,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像今儿这么大阵仗她还是头一次见。
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她家王爷这是直接把马蜂窝揣怀里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温灵小心翼翼探出湖面。
万籁俱寂,别说是人了,就连方才那如雨的弩箭都未见半根。
若不是一阵风吹过,血腥气犹在,温灵会误以为自己是夜路走多见鬼了。
深深检讨了一下刚刚的冲动,温灵走到方才糕点掉落的地方,来回走了两遍。
不由疑惑,刚刚明明掉了好大一块,怎么现在连个渣都不没有了呢?
她不信邪又在附近找了两圈,真的连渣都没见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没了,箭没了,血没了,连糕点也没了?
王府选侍卫怕不是都从洒扫天才里面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