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负水提高声音,喊来他那守在一旁的侍女,一个脸圆圆的长相甜美的女孩。
她身手很好,双手一合,才尝试两次,便成功把蝴蝶拢在手心,带着点笑意地对他俩说:“二位主子想不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奴婢瞧着像是只奇光异彩的大蝴蝶呢。”
终负水回头望向褚奉一。
她对此毫无兴趣,但看到他们俩明显是满怀期待的神色,点点头说:“你把它抓住,不要扑到人脸上了。”
“是,褚大人。”
谦雅挪动了右手的食指、大拇指,轻轻捏住蝴蝶的翅膀尖儿,再将它放倒在左手掌上。
蝴蝶的翅面是淡淡的乳白色,有着珍珠般的亮丽光泽,通翅薄如绢,巨大的翅膀足足盖住了谦雅的手掌心。
褚奉一不自觉张了张嘴,态度原地大转弯:“非常漂亮。”她又抬头对谦雅夸赞道:“你用的词十分精准。”
谦雅笑容洋溢:“多谢褚大人夸奖。”
终负水也欣赏了好一阵,冷不丁说:“它叫夜明珠蝶,是闪蝶的一种哦。”
褚奉一举起双手,作势要为他鼓掌:“你也厉害,懂得好多知识。”终负水按下她的手,自己则扬起下巴,一脸骄傲。
由终负水下令,这只夜明珠蝶被谦雅装入了颂恩取来的玻璃罐中,送给了褚奉一。
她抱回自己宫里后,又差人寻了个更大的玻璃缸,把殿内的花也放了一两株进去,俨然一个小小的生态景观。
而皇太子终阙在节日里为政治目的赴允,初出茅庐,并没有什么乐子可找。
他的空间记忆能力是很好的。
在进允的路途中,七弯八拐地绕了许久,竟没有看到一个理应属于允后的宫殿,允宫中心的位置也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容下它,他心中不免有了些猜疑。
有关允后的种种传言,终阙曾有所耳闻。
在嫁与当时还是允国世子的赫连隽之前,秋喻可有着高贵的出身,是一位声名远扬的窈窕淑女,追求者众多,对她倾慕的瑞人也不在少数。
其中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肯定地说,秋喻可心高气傲,对允后这个位置仍不满足,与情郎私奔远走高飞了,所以对外称病再不见人。
还有人自认为非常了解允王的性子——赫连隽城府极深,费了不少劲才成功上位,断不能容忍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骑在自己头上。他定是早就在暗地里把秋喻可与奸夫通通杀了,掩盖着不肯外泄。
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可能存在的奸夫”的身份也成为了十分火热的衍生话题。
郢朝皇帝之妻英年早逝,多年来他一直没有透露出丝毫再娶的意向,似乎有着不小的嫌疑;瑞朝丞相的续弦则娇美可人,轻易不会抛头露面,也有人认为那或许是易了容的秋喻可。
除了这两位鼎鼎有名的人物之外,更有自称被允后青睐过的各色人物,或是地位不够显贵、或是长相与才华实在愧对听众,倒没能流传太久。
不知道瑞帝有没有遭他们编排过,大概也会有,只是尚且不敢把话传到瑞朝太子跟前来罢了。
终阙对这些只知逞口舌之快而无丁点可靠证据的看客非常反感。
父亲仁慈,从不会为言语文章上的“无心之失”严苛责罚,可人生来就有劣根性,律法不狠何以震慑众人?
终阙天马行空之时,先行一刻的赫连珵已经做好准备,调转了车头,与允王一起迎接他们。
见此情形他又吃了一惊,不成想允国的繁文缛节更胜一筹,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初离家园的皇太子殿下夜不能寐,硬熬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一鼓作气地翻身下床往外走。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却已是很圆满的形状了。
终阙旁的念头还未起,便被同在院中静静赏月的赫连珵吓了一跳。
他借住在赫连珵的宫殿偏殿,父亲身处允王的宫殿,彼此相距颇远。他好奇她既已重返家乡,怎么还会不眠不休地望月,出声招呼道:“赫连公主。”
她回眸对他微微一笑,“殿下晚上好。”
皎洁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显得冷冷清清的,与往日的阳光明媚之貌大不相同。
终阙看出她表情的勉强,心中一动,走到她旁边:“为何孤影对月?”
“殿下也睡不着吗?我有一法,”赫连珵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讲道,“闭上眼后在心中默念:头部放松、颈部放松、肩部放松,与此同时将对应的地方卸力,念到腿部的时候,差不多睡着了。”
终阙对她的印象一直是虚伪的热烈、狂放的算计,这种安静中掺几分古灵精怪的模样只在褚奉一身上见过。
意识到自己正在思念她,终阙并不觉得尴尬,也没有掩饰:“我想起一个人。”
赫连珵点点头:“我最近才想到此法,还没来得及向奉一推荐。”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