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我们自然会有计较,可好?”
凌怀昭忍不住笑了笑,祖母的意思是若是别人,她就可以随意欺负,荣王府不好当场翻脸,那就记下来日后慢慢算账,当真是要把她往跋扈了宠啊。
“祖母放心,怀昭心里有数。”
到了下午,定国公也知道了此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将凌怀昭出门要带的小厮和护卫都换了一批。
凌怀昭出门前临上马车时看了一眼,不用细说连小厮都是练家子,那些护卫更有一种刀口舔过血的摄人气势,就连马都被换成了战马。
这下凌怀昭更是放了一百八十颗心。
祖父给她挑的人,绝不会有错。
“小姐。”倒是白苏有些担忧:“您真的不多带些人?”除去负责行程的护卫和几个小厮,小姐竟只带了她一个贴身伺候的,连红蓼都没带出来,这可真不像是一个豪门望族的小姐应有的排面。
不说大小姐体弱,但凡出门总是一行车马,哪次三小姐出门不是光伺候的就带了十个八个……就算她家小姐自幼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但是出门的话,也没有必要减省到这种程度吧?
凌怀昭想了一下,认真地问:“只带你一个,会不会忙不过来?”平日里她的活计都是红蓼白苏分着做的,虽然她这次只出去三五日,可若是白苏一个人,兴许真的忙不过来。
白苏连忙道:“怎么会呢?!奴婢伺候小姐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我们不是要去见朝云郡主么,未免有些……”
“太寒碜了是吧?”凌怀昭将白苏没敢说完的下半句补全,道:“定国公府的面子不在于这些东西,她朝云郡主若是在意这些,也不值得我结交。”
说完,凌怀昭打了个哈欠,道:“我歇一会儿,有事再叫我。”
白苏刚应下,凌怀昭已经靠着车里的软枕迅速睡着了。
白苏知道凌怀昭昨晚上忙到后半夜才睡下,此刻马车一晃起来困意自然就出来了,便将车里备着的毯子给凌怀昭盖上,自己拿了几根丝线出来打络子,口里无声地默背着凌怀昭吩咐她们要诵读背诵的文章。
这一觉,直到白苏轻轻唤她,凌怀昭才慢慢清醒过来。
“到了?”凌怀昭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
白苏将一杯温茶递到凌怀昭手里,再接过手来替凌怀昭揉捏肩膀,一边说:“方才报的,说约莫还有一刻钟的路程。”
凌怀昭将手里的茶饮尽,感觉整个人清醒过来,道:“替我整理一下吧。”
“是。”白苏将收在一旁的妆匣拿出,把凌怀昭睡得微乱的发髻梳齐,再换下之前轻便的发簪。她手脚麻利,很快便收拾好了,将铜镜举到凌怀昭面前:“小姐看看。”
一边说着,白苏一边有些可惜,还是没能说服小姐上任何脂粉,只是在额上贴了一片花钿便罢了。
凌怀昭对镜看了一眼,将两边的步摇都拔了下来,只留一只红梅金丝镂空珠花簪,并几只指甲大小的球簪压鬓。
白苏默默叹了口气:“小姐,您一会儿要跟郡主会面,太过素净,会不会显得您不够重视?”
“无妨。”凌怀昭照了照镜子,更满意自己如今的模样,没有步摇的样子清爽了许多,是她如今更喜欢的装扮。
见到白苏神色中还带着几许担心,凌怀昭放下妆镜,道:“若朝云郡主真是喜爱繁复奢华之人,又何必高价购下崔宴几的《净瓶图》?”净瓶图乃洛神制瓶图,寥寥数笔,简洁传神。
白苏跟着凌怀昭这些年,涨了许多见识,自然知道《净瓶图》的由来,便舒展了眉目:“还是小姐思虑周详。”
“好了,将东西都收一收,马上就到了。”
凌怀昭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护卫通报的声音:“禀二小姐,恭定别苑已经到了。”
凌怀昭应了一声,转头这边白苏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
护卫跟王府的人验过身份,马车掉个了方向,从西角门直接入了别苑,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再次传来让她下马车的响动。
凌怀昭刚下马车,抬眼便见到身着一袭藕荷色绣云雁双丝广袖锦衣的姑娘,两边葫芦髻以上好的白玉为饰,透着一股玉雪可爱、灵气逼人。
那姑娘一见到凌怀昭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来,扑过来就挽住了凌怀昭的手臂:“凌姐姐!”
这就是朝云郡主——荣王的掌上明珠,皇帝的宝贝侄女,虽然只是郡主,可比那不得宠的公主要好过上太多。
简而言之,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