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下来,凌怀昭原本觉得酸麻无力的手舒服了许多,再休息一晚上就不成问题了。
若是不及时用药揉开,只怕明天连手都抬不起来。
红蓼净了手,将一封帖子递了过来:“小姐,下午您在校场的时候三小姐来过,说让奴婢把这个转交给您。”
宁云清只有凌怀晞和凌怀昭这一对双生子,三小姐凌怀萱乃是定国公府二房所出,是凌怀昭二叔的女儿。上一世凌怀昭卧病在床,跟这位三妹妹不过是应景点卯罢了,两人并不亲近,嫁人之后才勉强多了些往来。
凌怀昭先接了白苏手里的茶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才把帖子拿过来。打开一看,说的是后日朝云郡主在府里设个小宴,请些年纪、家世相仿的小姐们赴宴。
既然是凌怀萱转交的,那凌怀萱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单之中。
凌怀昭一目十行地看完,吩咐道:“磨墨。”
红蓼和白苏本部认字,但在凌怀昭的教导下如今也开始读书,自然能看得懂这上面写了什么,更何况凌怀昭没有避讳着她们的意思。
红蓼一边听话地去倒水磨墨,一边问道:“不知小姐赴宴想穿哪套衣裙,我先去找出来给小姐熨一熨。”
“不去。”凌怀昭回完这两个字,又饮了一杯茶,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狼毫,道:“就是因为不去,我才叫你磨墨回信的。”
荣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亲胞弟,朝云郡主乃是荣王的掌上明珠,一出生便请封了郡主,就连宫里的太后都异常喜爱她,时时召她往宫里去陪伴。
朝云郡主的邀请自然不能随意不去,所以才需要凌怀昭亲手复函。
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当然可以像凌怀萱一样自在随意地结交好友,赴宴游玩。
但她既然活过一世,这一世便不能白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她的时间要留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凌怀昭这边一面写着信,一面吩咐道:“后日我虽不去赴宴,但我仍要出门。白苏,你去帮我准备一下,府上问起就说我到万清观解签去了。”
白苏点头应下:“是。”
第二日晚间,凌怀昭将学堂里夫子留的功课全部写完,次日一早便独自出了门。
凌怀昭不说,红蓼和白苏自然不会多问,毕竟她们小姐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她们磨破了嘴皮子也问不出来。同样的,只要她们小姐想做的事情,排除万难也会做到,她们根本拦不住。
但红蓼和白苏都相信,自家小姐是有大主意的人,但凡做事一定有她的缘由。她们要做的就是尽力做好小姐吩咐的事情,剩下不该她们多管和多操心的,她们一个字都不问。
凌怀昭驾马出了府,出城找到一处客栈将马匹暂存,开了间房将外衫换了,从头到尾重新梳洗过,蒙上面纱,这才重新回到城里。
她熟门熟路地穿过小半个京都,找到约定的船只,将手中的牌子亮给船家看清:“船家,劳驾通传。”
船家看了牌子,便立刻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姿势:“主子吩咐过,无需小老儿传信,小姐来了便直接进去罢。”
凌怀昭不多客气,起提裙摆稳步上了船。
待她一上去,船家便收了踏板,一声开船令后,船只缓缓驶向湖中。
凌怀昭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到了里间,只见一个绿衣少女笑吟吟地朝她招手:“怀昭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怎么下,若是赢了,东西分你一半!”
“你赌品真是太差了,又耍赖。”坐在绿衣少女对面的少年哼了一声。
“你又没说不能找人帮忙!”绿衣少女叉腰呛了回去,“你不敢就是怕输!小怂包!”
眼看着两位又要吵起来,这一吵起来没个半天可停不下来。凌怀昭立刻出声道:“我来可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闻言,二人偃旗息鼓,各自哼了一声不再与对方说话。
绿衣少女将凌怀昭拉到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道:“尝尝吧,我从南疆那边新弄来的,在江南卖得可好了,京里可没有这种新鲜玩意儿。”
凌怀昭没有拒绝,接过来瞥了一眼,再撩开面纱饮了一口,缓缓说道:“颜色一般,味道还好。”
绿衣少女有这句话就够了,这些贵人的嘴巴都被惯坏了,能得句还好就算是不错的评价了。
凌怀昭放下杯子,她今日来,可不是来喝茶的。
她问:“彤彤,我要的消息可打探到了?”
绿衣少女兰彤彤叹了口气,道:“神医谷本就人丁稀少,又神出鬼没。纵然是我爹跟谷主有旧交,那也是一两年才见一次,还得是谷主他老人家主动现身,想找他的踪迹,哪有这么容易。”
兰彤彤摆弄了下手中的棋子:“不过你放心,既然你破了珍珑棋局,就算是把江湖翻个底朝天,玲珑阁也会把神医谷谷主给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