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还没结束就有大批学生把书包背在身上。
沈似穿着白短袖灰裤子,掀了帽子反扣,吹响哨子:“还没放学呢,把书包都放回去!”
学生都被哨声吓得一愣,没想到沈似反应这么大,齐刷刷撂了包。
“服了,今儿个沈帅哥抽什么风,”宋诏萤放书包时歪着身子,故意靠近时蕴,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天生理期吗?”
时蕴把她身子推正:“你别说沈老师坏话,你每次逃体育课他都没记过你缺勤。”
“这很感人吗,你看他记过谁。”
也是……
日落西山,但初秋的光依旧灼人,时蕴感觉自己右脸在发烧,抬手挡住太阳。
“热吗,我给你挡——”宋诏萤刚挪动步子,队伍前面传来哨声。
“干嘛呢,出来。”
宋诏萤自认倒霉,刚迈出步子,就被沈似制止:“不是你,你旁边那个,时蕴出来。”
时蕴猛然抬头,疑惑地看着沈似。
沈似脑袋扬了一下,让她快点出列。
时蕴和宋诏萤面面相觑,宋诏萤瞥了眼沈似,之后点了点自己脑袋,是在说,沈似真的很不对劲。
时蕴也觉得今天沈似奇怪的很,但还是朝他过去。
时蕴站到沈似身边,沈似让她立正姿势站好,直到放学才能动。
说完他转了方向,背对班级,低头小声:“放学你哥开车在校门口接咱俩出去玩。”
“啊?”
“放学你哥接咱俩出去玩。”沈似看她没听清,开始着急,口齿不清地又重复了遍,跟发电报似的。
这次时蕴听懂了。
不过——
沈似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时蕴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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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宋诏萤喊时蕴去学校对面新开的奶茶店喝东西,时蕴看了眼在身后装作无所事事,实际上恨不得现在就把全校人都轰走的沈似,跟宋诏萤解释:“等下我哥来接我,改天吧。”
“你还有哥啊,我以为你是独生女,真羡慕。”
“表哥啦。”
宋诏萤回了句“这样啊”,然后和时蕴挥手再见。
时蕴视线偏移,正好看到门口,靠着车在等自己的程舫昔。
程舫昔的车牌实际上很好认——LS2。时蕴都翻译为律师二。
二人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再加上程舫昔总是穿着板正的西装,不苟言笑,时蕴一直很怕他。
时蕴朝他挥手,看到程舫昔看自己,小跑朝他过去。
“沈似呢?”程舫昔看沈似没跟她一起出来,往后看了一眼。
时蕴规规矩矩地拉开车门坐进去,趴在窗口盯着还不上车的程舫昔:“沈老师可能避嫌呢。”
“瞎矫情。”
程舫昔走到车后座,越过玻璃拎出来一个公文包,扔给她。
“饿吗,包里有吃的,自己拉开吃点。”
时蕴不饿,但她一看程舫昔蹙着的眉心,摇头的动作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打开包,在卷宗的缝隙里翻出来一个瑞士卷,一个法式小面包,还有一个米老头。
还准备的挺齐全的。
她撕开包装,程舫昔回头,弯腰扣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盒,拿出来一瓶AD钙奶。
如果程舫昔不当律师,当幼师肯定也混得很好。
“老哥,舅舅舅妈是不是今晚到家?”
“临时有事又耽搁了,今晚回不来,我今晚带你出去。”程舫昔交代,看着略显瘦弱的时蕴,拧着眉把奶扎开递给她。
时蕴妈妈在世时,两家还经常走亲戚,人病逝后,和娘家的缘系算是断了。
直到前几个月,身为时建国被公司外劳务派遣到国外盘货,照顾不到时蕴,这才将人送了过来。
方韵茹觉得时蕴乖巧,怕程舫昔说话没轻没重,再伤到时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她当亲妹妹看,程舫昔懒懒应下。
二人向来客客气气,时蕴会察言观色,看到他不耐烦地表情,吸液体的动作都变轻,怕惹他烦。
“你那个捡来的哥最近也没给你打电话?”
在说游手好闲的时存鹤。
时蕴摇摇头。
程舫昔盯着时蕴,看她喝口奶都吸吸停停,也不知道是胃小,还是这玩意实在难喝。
他看得直犯愁:“下次喝酸奶?”
时蕴咬着吸管,听话:“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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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基本上空了,沈似才从校园里风风火火跑出来,按着车盖大口喘气,骂骂咧咧:“这群小兔崽子,放学不回家在操场斗地主,能有什么出息。”
“能当老师”,程舫昔去拉车门,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你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