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装。”
-
朝禾只是个地级市,距离江城很远。
过去时已经晚上十点,学校给他们定了酒店,就在潇湘园旁边。
车到酒店门口停下,时蕴下车,小助理肚子饿,提议去旁边的潇湘园吃饭。
宋诏萤来了劲,把车钥匙丢给门口工作人员,门都不进,就要扯着二人去。
时蕴站着不动:“太晚了,你们吃吧。”
“别呀,都控制饮食那么久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放纵这一次没事,而且你本来吸收就很差。”
“我不跟冉姐说,我保密。”
二人一唱一和,把时蕴哄得动摇。
她从副驾驶摸出来一个黑色口罩,手指勾着挂在耳后,将扎着的头发散下来,落在细长莹白的脖子上:“走吧。”
三人进门,宋诏萤和小助理让时蕴先进包厢等着,她们去点菜。
询问时蕴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时蕴想了半晌,说没有,但又想起来什么,看向柜台:“有AD钙吗?”
前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没有这个,但酒水饮料都有,您看看。”
时蕴没看,丢下句:“那你们看吧,我都行。”
时蕴上楼,提着到脚踝的吊带白裙子,裙摆还是似有似无蹭着台阶。
带她上楼的服务员是个小女生,手腕上带了一串草莓晶。
朝禾就是个小地方,没有女生这样穿,平时上衣短一点,就可能被父母制止。
但没有女孩子不向往这样的衣服,她看着蹭地的白裙子心疼:“要不我给你提着吧,我们这地虽然天天拖,但人来人往也没多干净。”
时蕴瞟了眼裙子下摆,不过走几步,就带上污渍,但还是笑着拒绝:“没事,就是件衣服,脏了洗就成。”
时蕴说完拍了拍她肩膀,示意继续上去。
服务员领着去最后面的包厢,时蕴条件反射,询问:“能不能换一个?”
“就剩下这一个了,如果换可能得其他客人用完餐腾出来一个。”
“那算了。”
时蕴妥协,抬脚往里进时,旁边包厢的门打开,一时间,嘈杂声涌出来,打破走廊的安静。
“朝禾变了很多,你没看隔壁的酒店,这两年新开。”
“我这次来见您,老校长还念叨,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过来。”
时蕴不作他想,却被身侧的女生扯住胳膊,提醒:“这桌客人要走。”
时蕴这才驻足,回头看过去。
几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腆着肚子,头发打理得油光发亮,和她爸爸如出一辙,典型的中年商务造型。
时蕴没再多给目光,收了视线:“那我在这里等着。”
女生用对讲机喊大堂阿姨过来,自己也小跑下楼去前台更改包厢号,留时蕴一个人在那里。
走廊冷气不足,时蕴被口罩捂得发闷,她背过身子,将口罩取下来。
散下来的头发粘着脖子,她随手拨动扬了下,正手作扇扇风时,身后传来悦耳低沉的声音。
“我是晚辈,该我上门,老校长身体怎么样,抽空可以去江城那边的医院做个身体检查,那里我熟悉,也好照应。”
熟悉的声音贯耳,她动作僵住。
刚才下楼的女生跑回来,气喘吁吁,还没走到时蕴身边就喊:“小姐,刚才前台说那个时间段已经被人预定了,要不还是原来的那个吧。”
时蕴背对着不做声,服务员走近又问了句:“还是原来那个可以吗?”
二次询问,引得身后人群注意。
最先是戴眼镜的男人开口:“大晚上穿吊带裙出门,也不带几个同伴。”
“大城市来的吧,小地方哪有这么穿的。”
几人点评,才让江迟礼的视线注意到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的女人。
只是露着肩膀,就成了谈资。
江迟礼视线从她身上轻轻掠过,只是注意到她脏了的裙摆。
这么漂亮的裙子,弄脏可惜了。
江迟礼收回视线,看着这群长自己一辈的男人,接了话题:“衣服哪里分什么城市,想穿就穿了,男人穿西装,不也季节都没分。”
江迟礼开了口,其他人便也顺着附和。
一行人下了楼,服务员再次询问:“小姐可以吗?”
“啊?”
“我说还是原来的那个……”
“可以。”
时蕴转身往里进,却不想已经走下楼的江迟礼再次回来。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着,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二人目光对视,已经有了准备的时蕴还是心脏猛跳了一下,之后她看着对面人的眼神从错愕,转为坦然地笑意。
“是你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