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巨响震天,火光齐爆,洛乔昔此刻倒不知该担心落花朝性命,还是该关心凰城内的性命呢。
“墨倾池。”
“凰城出事了。”
最终,她还是开口。
闻言墨倾池眼神阴鸷一闪而过,下一刻,身形闪至她身边,起手剑阵阻止落花朝欲前行脚步。他神色复杂地笑道:“他们合谋时就该想到阴阳阁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师姐不要再管这些事好不好?”
不要再管?
如何不管?
洛乔昔倒吸口冷气,虽然墨倾池还是她认识的样子,事实上,墨倾池浑身散发着深戾气息,眸却暗炙明显,翻滚着比熔岩深渊还要炽烈的烈焰。
他手覆上她,神色完全找不出一丝玩笑,道:“我们一起走,天涯海角,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此时因两人停手,翻涌的风云消散,烈日赤裸裸铺满整个狼藉郊林,仿佛渡上一层佛光,洒在墨倾池脸上,却挥不散眼底那层寒意。
洛乔昔目光顺着他脸上往下,最后定在两人相叠的手上。
然后,她慢慢地挣开他。
“师姐...”墨倾池不由往前一步,蓦地胸口一阵剧烈疼痛。
他握着天泯剑的手指动了下,奇怪地看向地面滴下的血。
剑还在,这血哪来的?
洛乔昔忽然道:“你太傻了。”
这一声很轻甚至尾音带着几分柔情,恍如当初置身梦魇中,那声声呼唤。
墨倾池感觉胸腔似被什么东西翻绞,视线缓缓挪移,落在没入心口的戟头。他心想:原来不是错觉。下一刻,他忽然感觉面前人将他轻轻推开。
四周的剑阵眨眼间破碎一片,龙之力如千里之堤奔泻,霎时一缕跃进碎镜中,洛乔昔收手后,目光落在他倏然苍白的脸上。
墨倾池喉咙轻轻颤动,似乎还想要伸手。
就在他伸手时,自天边的黑雾好似等候已久,掠过眼前一切,等睁眼时,那阵黑雾将洛乔昔带走了。
墨倾池此时任由鲜血狂涌,却呼喊着洛乔昔名字,而天空却声音轻飘飘传来,他听得真切。
洛乔昔说:“三日后我必解开命契,你或许可以向菩提灯祈祷。”
不知是血流过多,还是心太过痛,墨倾池脑子混混沌沌,向后仰倒,口中仍低唤着洛乔昔。
落花朝慢悠悠拖着伤来到他面前,起手点住他穴道,洛乔昔回来时神情他便发现不对劲,只是墨倾池太过在乎,竟没有察觉。本来想嘲讽下这位刚刚还大逆不道的徒弟,可看他死灰般的眼眸,话还是拐了个弯,道:“她方才离开的方向残留灵力波动。”
墨倾池充耳不闻,伤口上还留着那冰冷的触感,他甚至觉得是他的隐瞒,才惹得对方不高兴。
元隐寺与清眩派的人终于赶到,元隐寺主持乍见落花朝又惊又怒,结果低头看到满身是血闭眼的墨倾池。瞬间颤颤巍巍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墨倾池身负龙之力外加元君修为,连落花朝都打不过?
落花朝捂着被天泯剑所伤的剑痕,沉着脸道:“洛乔昔逃了。”
众人呆若木鸡。
然后,四周似乎有人反应过来,“怎么办”“赶紧通知各宗”“找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观现场如此阵仗,冥龙魂体怕不是苏醒,还伤了魔君以及墨倾池,虽然他们没看到真实情况,但两人受伤是明摆着。元隐寺主持握紧佛珠,“落施主,可否随老衲回清眩派详细说说。”
落花朝淡淡道:“可以。”
本想劝说的大师噎住了。
落花朝拂了拂红衣上沙尘,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道:“他伤势最好先看下。”
这时,清眩派弟子上前想要将墨倾池带走,忽然传音声响起,不一会儿,楚子宴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墨盟主发现我们计划,魔君可成功将人带走封印?”
他的话让墨倾池眼睫动了动。
魔令冰封是现今唯一的办法,落花朝与崇山派、清眩派达成的交易,不但可让墨倾池安心先处理邪染,到时将矛头指向阴阳阁,最后再来处理冥龙魂体。
被留在魔域众人听闻这边消息,便急匆匆启程回来。这边元隐寺了解完整件事,看了墨倾池一眼,事到如今,再纠结为何元隐寺不知情已无用。
他上前一步,试图劝慰墨倾池道:“墨盟主,这事崇山派与清眩派虽有错,但他们也是想尽一份心,帮洛乔昔早日脱离冥龙宿体的命运...唉,这邪染未除,希望你不要辜负烛龙未尽之责。”
顿了顿,他接着道:“如今洛乔昔首选躲藏之地必是阴阳阁,我们要早些做好准备。”
刚说完这句话,墨倾池似乎有所反应。元隐寺主持忍不住走近了些,谁知下一刻,墨倾池突然喷出血柱,眼睛、耳朵、口鼻到处都是血,浑身还抽搐起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