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什么是白苏认为她和PG的队员最没差别的时候，那一定是现在。
行知的校门一向干净得像是昨天才建的。
……其实也差不多，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这道校门几乎每个学期都会被翻新一遍。
校门前，一排站开六个人。白苏默默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拎着包退到他们后面。从这个角度，能很轻松看到四个整整齐齐的带有PG logo的书包。
今早准备出发的时候她有幸目睹过里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薯片可乐爆米花ipad等中学生秋游必备。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是莫瑾，他比较特殊，除了口罩，什么都没带。
周末只有高三还在上课，人流量少，门卫坐在岗亭里的木椅子上仰着身子看手机，一些稀稀落落的笑声音效不时传过来。
校园里打起上课铃，小可爱瞄了一眼人高马大的门卫大叔，一脸紧张地问白苏，“我们要翻墙进去吗？”
白苏：“……”
有些童年阴影是不可磨灭的，不管你是毕业了还是辍学了，年入百万还是月入三千，都抹不掉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比如作业没交，比如上课迟到。
莫瑾插着口袋，从来的路上就没睡醒，到了学校眼皮也耷拉着像是睁不开。可能是觉得冷了，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顶，在他们商量怎么进去的时候，慢吞吞地朝岗亭走过去。
白苏他们就像读书时候一起迟到了堵在门口互相推搡让对方先进去的学生，突然间有人跳出来如天神降临率先推开门喊报告。
虽然莫瑾一身黑，但是……
看！他在发光！
看着莫瑾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所有人一时间醍醐灌顶。
可能他们还是没怎么挨过社会的毒打，不会做人。送包烟送瓶酒的事情，居然没一个人想到。
莫瑾屈肘搭上岗亭的窗口，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烟递了过去，“大哥，我们是这里毕业的学生，想回母校看看老师，您能让我们进去吗？”
门卫放下手机探出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排人，一脸狐疑。
瞧着除了那个小姑娘，都不像是什么好孩子。
“看老师？”门卫尽职尽责地从抽屉里摸出登记本，按下笔头准备记录，“哪个老师，事先打过电话吗？”
莫瑾眯了眯眼，脑子里似乎也没留下几个老师的印象。
他扭头望向白苏，抬手，无名指和尾指勾了勾，示意她过来。
白苏看他在冷雾里低头和门卫不知道讲什么，刘海搭下来，不紧不慢地和门卫一问一答，看起来很乖。
下一秒招她就像是招狗。
“怎么了？”白苏叹了一口气，认命过去。
“你昨天不是联系了老师说要来看他吗？现在要登记，你打个电话给老师吧。”莫瑾搭着她的肩，手还很聪明地塞到她帽子底下取暖，然后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是吗？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没人跟她说？
白苏高一转校，别说留老师的联系方式了，连当年同学的联系方式她都没几个。
要不还是算了吧。
学校就是个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他们这种已经从里面出来的，就别二次入狱了吧。
“王老师！”白苏眼尖，忽然蹦起来朝着电动推拉门里悠悠哉哉骑着二八自行车溜过去的人挥手。
人这一生会遇到无数老师，总有那么几个留在记忆里无法忘怀。白苏对于王老师的记忆点在他炸了学校的科研楼。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自习课时那声滔天巨响，把她旁边网吧通宵上课补眠的莫瑾都震醒了。他当时以为是地震，眼睛都没睁开，先把她拉过去护着，还顺手遮住了她的耳朵。
那是她短暂的恋爱史里，莫瑾唯一一次像个人的时候。
学校食堂里王老师给他们每人买了一瓶热牛奶，“前几年有两个社会青年翻墙爬进了学校，最后没抓到，学校就加强了一下安保，管理更严格了一点。”
他笑眯眯地问：“怎么样？大家都考到哪里去了？”
“……”
问得好呀。
其实根本没记起来他们是谁吧。
“老师，快毕业了。”唯一一个能回答这个问题的白苏只能当仁不让做发言人。
“哦，快毕业了啊。”王老师点点头，“在实习了吗实习在做什么啊？”
“在……当翻译。”
“翻译好呀，与外国友人打交道，宣扬中国传统文化，增强民族自信，扩大大国影响力。”王老师当了几年班主任，学校布置的思想教育课上过一堂又一堂，开口就是红色正能量。
“那你们几个小伙子呢？”王老师接着问。
小可爱毕竟是一队之长，虽然面对老师战战兢兢，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