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孽家族(下)(2 / 4)

出现灼烧似的痕迹,成片泛白的水泡冒出,水泡之下是逐渐成型的鳞片,随着喘息而快速翕动的鱼鳃……

一场从人到鱼怪的变异正发生在我们的眼前!

在怪物暴涨的指甲挣脱束缚向我们抓来之前,库洛洛一刀割断了他的喉管。“已经可以确定了,”他说,“虽然和莫罗家主中毒的症状有些不同,但这果然是海神的诅咒。”

“哪里不同?”我眨巴着眼睛追问。

库洛洛回答:“莫罗家主的伤口只是发黑,肌肉组织溃烂成黑色的丝絮,但没有发生跨物种的异变。也许这是尹达斯忒血脉特有的变化——就像洗礼失败的那些。”

“唔,”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是海神的诅咒找到了,海神的恩赐却还没有。我们需要的是解药啊!给我布莱克的项链……果然还是不行。”

我这些天时不时就用言灵试图再次索要那条镶嵌着“海神的恩赐”的项链,却没有一次成功——也许是布莱克吃一堑长一智,始终用气包裹住那条项链的缘故吧。言灵不能索要携带着念的特殊物品,这一点我们暂时还没摸索出取巧的办法。

“接下来怎么办?”我看着床上半人半鱼的尸体,问库洛洛。

“两个选择。”库洛洛说,“一是下到水潭里,也许沿着那条管道能进入这里隐藏的空间。二是等到明天早上,趁着尹达斯忒们去抽血,尝试从正面潜入。”

我不禁犹疑,这可真难抉择!咬着唇问:“你倾向于哪个?”

“后者吧。”库洛洛摸了摸我的头发,拉着我往外走。“海神……能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暂时别去接触祂。七区的这团迷雾,我们好像越陷越深了。这让我有点不好的感觉。”

“什么?”难得听到库洛洛这么说,我心中一悸,忙去握他的手。

“我还有些疑问,没想清楚。”库洛洛含糊其辞。

“先说说嘛,”我摇了摇他的手,“别做谜语人!”

既然选二,就得有个过夜的地方。我们并不亏待自己,虽然身后就有个现成的空屋,但一想想里面曾发生事,就让人没有丝毫留驻的兴趣。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重新回到了那幢宴会用的主楼。

宵禁时分,空旷的宴会厅里黑着灯,散落的桌椅影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消毒水味。侍者已经做完了例行的清洁,眼下这里空无一人。

我和库洛洛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分吃了一顿简陋的晚餐。库洛洛把玩着咖啡奶球用剩下的塑料小碗,将那个可怜的小东西一会捏扁一会捏圆,嘴上还不满意地嫌弃:“太软太轻了……”

“你要用它干嘛?别玩了,黏糊糊的,多脏啊。”我说着从库洛洛手上将它收走,和我们制造的其他垃圾一起“毁尸灭迹”。再回头时,就看到库洛洛手上又多了一样东西,白色的块状物穿梭在他修长灵活的手指间,像一道蝴蝶的影子。

“这又是什么?”我跑回沙发上坐下,库洛洛停下动作,把掌心摊开给我看——熟悉的白色发晶静静停留在那。

“咦,不是丢在山谷里了吗?你找回来了?”

在我们第一次参观厂区时,库洛洛曾在这块发晶上附着【坚强的锡兵】——这是个探路类能力,但之后随着我们离开山谷,库洛洛用起别的能力,这块发晶就遗落了。我也曾想起来用言灵索要,但也许是上面还残存着库洛洛念的缘故,言灵一无所获,我也并未在意。没想到现在它又出现在库洛洛手里。

“在厂区探索的时候,我沿着桥下找到了。你不是想要么,而且我们还用得上。”库洛洛说。

我会意地挑了挑眉:“哦,你是想用这个潜入抽血的地方?”

“这个可以和【舞蹈家】配套使用。”库洛洛说着朝我摊开手,“那块碧玺还在你身上吧?”

我把从朱丽叶裙摆中收回的具有定位传送功能的粉色碧玺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库洛洛手中,两块并不名贵的宝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响。“ ‘锡兵’总不能长出手来抱着 ‘舞蹈家’前进吧?”库洛洛只稍一思索就得出了结论:“用皮筋绑起来吧。”

搞定了这件小事,我们并肩趴在沙发背上,朝窗外眺望。

没有了喧嚣的人声,山谷变得异常清冷。无时不在的水声已习惯为背景,没有星光撒落的天空和岩壁融为一体,海神膜衣散发出极微弱的荧光,朦胧的雾霭笼罩一切。在我们下方,蘑菇屋之间的道路亮着昏黄的小灯,黑夜让这里仿佛变成了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沉睡中的宁静村落。

“库洛洛,”我突发奇想,“你说我们以后出去了,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他侧头问。

“就是,像旅游一样的感觉。”我边想边说,“到很多新的地方,看很多新的风景,有很多新的谜题。有些人一辈子纠缠这里,但我们只是短暂停留。我有点想家了——我是说旅团的基地,可让我一辈子待在家里,看不到这些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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