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兵行险着。黑暗中,那双桃花眼敛尽了艳色,闪着莹莹的光亮,如同盯紧了猎物露出獠牙的野兽。
肾上腺素飙升,她在拼命的同时,柔韧灵活的身体腾挪移动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空前精准、凝练、像是细心演算过地那般毫无瑕疵……
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而事实上,只有她和黑曼巴知道,莉迪亚做到这样几乎脱胎换骨的变化,只用了短短三天。
黑曼巴游刃有余地招架她的攻击,或者说刺杀,脑中飞速计算着各种数据。
他心里明白:什么最差的一届都是说来刺激她的话术,莉迪亚的天赋从某种程度来说,几乎算得上他带过的最好之一。
力量、耐力和身体强度的确是无法弥补的弱项。速度和灵巧虽然勉强过关,但也还远远算不上顶尖。
然而这个领域之所以危险,在于并非只是战斗力的简单相加。
比起这些,黑曼巴更看中那种只有在生死之际才能激发的灵性,学习能力,爆发力,或者说……杀戮的本能。
有些训练营会专门建在战场,训练的是从枪林弹雨、炮火漫天中走出去的,随时可以百人阵中杀红了眼的野兽,但小山不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更像把玩在这个世界黑暗一面顶尖势力指尖的昂贵棋子,未来的每一次交锋都应该充满华丽或极致简约的美学,满身罪恶,又如枪械般漆黑冰冷的美。
莉迪亚能把这些做得很好。
黑曼巴的狂妄来自于他确信在这个领域不会有人比他做得更好。而他发现——在莉迪亚的身上就埋藏着那种美,如刀锋般危险得令人着迷,甚至超越了□□和气质的吸引。
怎能不令教导她的行家见猎心喜?
双手化作比刀刃更狠辣的武器,电光火石间两人过了几十招。
直到黑曼巴双手如电,摆脱了莉迪亚的攻击,紧接着身形猛地拔高,踩着墙壁跃起后擒拿加扑落,压着她将人砸在地板上。
莉迪亚背受重创,几乎吐出血来。
“你扔了你的刀。”黑曼巴的语气近乎轻柔,因为彻底压着少女柔软的身躯,眼底也不由得跳出几缕欲望。他低头调笑,“怎么,改变主意要跟我学学色杀了?”
“教官,”莉迪亚侧脸避开他垂落的头发,气喘吁吁中,冷硬地道,“只有蠢货才受制于欲望。”
她又笑起来——不可否认,这种赌上一切的博弈令她从骨子里感到兴奋。
他们当然都在赌,赌赢到最后的人是谁,莉迪亚还是黑曼巴——赢的人才能活下去,输者要么灵魂丧失,要么□□死亡。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而他们是最疯狂的赌徒。
“你不觉得这情况很眼熟吗?”莉迪亚说着,在他身侧摊开手掌,“刀来。”
青罗刀飞驰而至,在贯穿黑曼巴肾脏的前一秒,教官的腰身如蛇一般以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避开了伤害。
黑曼巴从地上一跃而起,莉迪亚也握刀站起。
他低头看腰侧,那里的衣服被割开了一道裂口,鲜血正从撕裂的布料间渗透出来。伸手抹了一下,丁点皮肉伤而已。
“割破点衣角?”莉迪亚盯着他翘起嘴角。
——他们冷笑,狂笑,调笑,暗笑,但眼中从来不含半点笑意。对敌人,或许只有杀意。
莉迪亚此刻就有些遗憾。比起司空见过的鲜血,她更想看到代表死亡的肾液流出。
“这就是你的底牌?”
黑曼巴回忆着那把再一次凭空移动的刀,这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莉迪亚口中的话语。
“这也算得上底牌?”莉迪亚骄狂地不屑一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想学到更多,想赚到回本,就得拍出更多筹码。
豪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