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巨大的影子穿过苍茫田野。
又看向库洛洛,他已经从思绪中抬头,黑眸专注地看着我。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我调转目光看向窗外,一碧如洗的蓝天,玻璃倒映着我们模糊的影子。
“Dililili dililili da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lilili dililili denda
“有难过也有精彩……”
“大长老。”库洛洛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门口,出声打断了我。
身穿褴褛白袍的老人负手站在休息厅的门边,苍老浑浊、却精光锃亮的双眼看向我们,稍微偏向我的位置。
他双眼中的雪亮锋芒令我背脊冒汗,局促地垂下了手中的吉他想要遮掩。
“我听到,玻璃在震。”
看了我们良久,他缓缓地说了句。
我惊吓且茫然:我并没有很大声地在唱歌啊?充其量就是轻声哼唱——看向库洛洛,他也微微皱着眉,一副有些费解的模样。
大长老也无意解释。说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看到我们有些被吓住了,又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歌很好听。”
“……他、大长老是什么意思?”
我不安地凑近库洛洛问。
库洛洛拿过了我手上拎的吉他,用手指抠了抠琴弦。琴弦发出“铮”地一声,我们两个同时扭头去看玻璃,纹丝不动。
“是我的声音吗?”我又问。
总觉得库洛洛看着我的表情,从平淡中透出点儿苦大仇深:“我从没发现这件事。”
言下之意是我想多了?我不死心地把自己猜想告诉他,“也许是我的声音里蕴含着能量!这种能量震动了玻璃,只有大长老那种程度的高手才能察觉、说不定还能让听到的人异能进阶啥的……”
“你想多了。”库洛洛把手按在我额头上往下按,有点心累的样子,“算了吧,以后会知道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吐了吐舌头,丢开那把吉他攥住他的手,“我们还是回房间去吧!”这一会儿一趟的,心脏真受不了。
“库洛洛我唱的好不好听?”
“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
“之前、之前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你说我们到了流星街还能回二区吗?”
回到那间狭窄的单人舱,我扑到床上侧头看库洛洛,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他也懒散地重重倒在床上,把被我压在肚子下面的小熊拽过去抱在怀里把玩。
我也不知道这房间是我的还是他的,但总归不会是我们两人的。
傍晚的时候,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来敲门。库洛洛让他进来了,示意我关上门。
他自我介绍负责船上的后勤,“是莫罗家族的人。”
“飞艇预计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达流星街,直接在十三区降落。你们可以休息一晚,第二天要参加议会为这件事专门召开的庭审。以罪人的身份出席。”
我们不置可否,那人继续道,“莫罗家会在庭上主张严惩你们。判处枪决或是绞刑,以儆效尤。”
我一扬眉毛,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莫罗家应该是罩着我们的才对。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
“与之相对,厄里斯家则会保住你们。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莉迪亚小姐曾经受过亚林先生的照顾。当然,我想你们也明白这只是借口而已。只是有了这段渊源,家族(他这里指的显然是莫罗)更方便运作了。”
“……亚林?”我迟疑出声。
“哦,莉迪亚小姐也许不记得了。你在六区的时候,曾处于亚林·耶娃先生的庇护下。亚林先生的长姐厄里斯夫人是现任厄里斯家主西蒙·厄里斯的生母,换句话说,亚林先生是西蒙家主的亲舅舅。虽然亚林先生因为长姐的死对厄里斯家族芥蒂很深,但耶娃家族现在已经没落,厄里斯家族的成员经过家主换代的血洗也所剩无几,所以严格来说,那两位是彼此目前仅剩的血亲。何况亚林先生又住在六区……总之,多亏了莉迪亚小姐与亚林先生的这段渊源,厄里斯家提出的庇护没有人会怀疑。”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莫罗家族在处决各位上的态度坚定。但凡莫罗家族主张的,厄里斯家族都会坚决反对,这一点也在家主的预料之中。”那人略微颔首,不无倨傲得意地说。
我看了眼库洛洛,就问那人:“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
那人道:“虽然各位逃出流星街的举动很让人震惊,但莫罗家并没有忘记和幻影旅团的盟友关系。将目前尽在掌握的局势与盟友及时沟通,以免各位在明天的审判上再做出什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