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的渣滓,滚!”
“飞坦这人神经病啊!”我有点委屈地转头道。昏暗光影里,飞坦狭长的眼睛眯了眯,不言语地探手拿过我的刀,刷刷两下割断了那人遮住面目的须发,露出一张清隽瘦脱了形的脸。
“哎,多脏!”我看着刀刃上滑落的脏发,亟亟阻止。
飞坦“啧”了一声说我多事,两下劈断穿过那人身上的锁链,把满天星丢还给我,一手抓住失力跌倒在地上的男人后领,拖着他往外走,“出去。”
那男人比飞坦高了很多,被他拉着时两条腿拖在地上,衬得飞坦像个拖着大包袱离家出走的小矮人——我在后面看得偷笑一声。
飞坦迈出铁栏,眼刀扫过我,将男人泄愤地掼到地上,手掌一翻多出一把寒光熠熠的柳叶刀。
“他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库洛洛低头看着狼狈的男人问。
我跑过去挨到他身边,也想,和其他人相比,这个态度最强硬的男人其实最瘦弱——其他几个囚犯,哪怕是看上去垂垂老朽的老神棍,只怕也有一拳把他打穿成两截的力气。
“杨亿是个复仇者。”情报贩子道,“他出那事的时候我还没进来,挺轰动的。以前就是个白斩鸡工程师,自从女儿被拐卖后性情大变,开念,当了一阵犯罪猎人,后来还真让他把女儿找到了……”
老神棍接着道:“十几岁的小姑娘,舌头被剪断,眼睛瞎了一只,腿也瘸着,被找到时大着肚子,整个人疯疯癫癫,被她爸找到的时候,当场一头撞死在墙上。杨亿当时就疯了,他的能力有点特殊,屠杀了大半个十二区。”
“这些细节我都不知道。”情报贩子咋舌。“顺便说,他的能力是诅咒,现在还有好几个议会高层关在屋里见不了人,全身都烂透了,偏就吊着一条命不死。”
老神棍摇头叹道,“当年在外面见过他一面,我看到了。”
“原来如此,不杀他是怕成为残念,更难对付吧。”信长摸了摸下巴道。
“议会高层被诅咒的事,我在八区听说过。”派克附耳库洛洛低语。库洛洛点头。
“我刚才就想说了,这里也都是致幻菇。”侠客从旁边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小簇蓝莹莹的蘑菇,“其他牢房里的人都昏睡不醒,是没能挣脱幻境吧。”
“那蘑菇的滋味可不好受。”窝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胳膊,看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能挣脱幻境的人意志都坚定,再说被关在这里折磨十几年,还有什么忍不了?用刑恐怕撬不开他的嘴。”侠客说着,手上用力把那簇蘑菇捏得粉碎。
飞坦闻言有些不服,但刀下的男人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像死了一样,无力反抗却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油盐不进。
“我们就非得用他不可吗?”我有些焦躁起来,“我想回家了!”
“图坦卡蒙被我们杀了,赫尔曼是他的学生,现在基地的负责人。”库洛洛示意那个和他们一起来的带口罩的白大褂,“我们看到了平面图,被炸毁的地方的确是唯一出路,现在想出去,我们只能重新打开一条路。”
“我们可以沿着这边的通风系统上去,但原有的管道设计远不足以让人通行,所以还得暴力开凿。”戴口罩的赫尔曼道,露在外面的两条金色眉毛皱起来,“但是……”
“但是我们在一座双子式的地下建筑里,如果隔壁的那一半已经完全坍塌,这边的结构也随时有坍塌的可能,经不起太大的破坏。”罪城前城主接口。
“是的!换言之,我们现在就是在和死神赛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彻底压死在下面。”赫尔曼说着,焦躁地扒了扒头发,语气却还是从容理智。
“死在这里就什么都完了!”疯疯癫癫的女人尖叫道,“我就说这个呆瓜肯定会坏事——啊啊啊!他不行我们找驴脑袋呢?!”
“晚了。驴脑袋在下面,刚才被那些活死人咬了,现在估计已经变得和它们一样了。”蹲在尼特罗弟子旁边,之前被他从下面救上来的男人道,声音喑哑又凉薄。
“哎,你有没有办法解决?”窝金拿手肘一顶旁边的赫尔曼。
“转化一旦开始,过程是不可逆的。”金发男人摇头,“思维和原来的能力也会失去。”
“嘁,还丧尸之父呢。”信长不屑地啧了一声。
我说!
为什么虽然大家也是在积极地想办法解决,但就是觉得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呢?!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啊!这心理素质也是杠杠的……
我急得额头冒汗。
“带上他,我们先往外走。”库洛洛决断道。
“走到外面就可以用能力了吧?”帕里斯通脆生生道,“我们有没有操作系的人?”
!!!
一语惊醒梦中人。
“瞧飞坦你那小短腿儿费劲的!”窝金大咧咧地说着,伸手接过飞坦提着的男人,“我来拿他。”换来飞坦一声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