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黎恩安全无虞地迈出第一步,旅团众人、包括夹在其中的一个图坦卡蒙,按照库洛洛说定的顺序开动,踩着机关重重的黑白地砖,向对面进发。
脚下的黑白地砖很小,一块只容一人踏足,必须按照既定的顺序依次踩过,以至于平时三两步就可以跨过去的距离,现在要一行人排成长队、像贪吃蛇那样拐来拐去。
“这里真的有什么机关?我感觉这么兜圈像个傻子。”
总有那个偏不信邪的人,比如正好走到墙边的信长,“直接从墙上跑过去不行吗?”
说着,他随手在身边的墙壁上拍了一掌。
“嗖嗖嗖——”
数根寒光凛凛的弩|箭从墙上滑开的孔里射出!
信长“嚯”了一声,飞快地向后一仰躲开,带着幽幽蓝光、明显淬了毒的短箭擦着他的脸过去,射向他前面飞坦的后背。
“锵锵”两声,飞坦反手挥剑,把射向他后脑的暗器挑了出去,三根黑色弩|箭齐刷刷,在对面的金属门框上钉成一排。
“找死?”飞坦向后瞥了一眼,眼锋如刀。
信长讪讪地打了个哈哈。他向后仰身、轻松躲开了暗器,却保持在那个别扭的动作不敢动了。
后面,派克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信长的后脑,冷声警告:
“走好你的路,别捣乱。”
“是,我知道了。”信长举起双手表示受教,站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沿着既定路线迈步。
“我走到了。”
按照队伍的顺序,依次是黎恩、飞坦、信长、派克、图坦卡蒙、库洛洛、莉迪亚、侠客、窝金。
在莉迪亚走到广场中间的时候,最前面的黎恩已经离开黑白地砖,爬到了对面的金属门台阶上。他探手拉开门框侧面的一扇小门,扳住里面的机关——
“我要关上机关了!”
随着他下拉的动作,一阵隆隆的机关活动声从地下响起。
莉迪亚移动目光,从黎恩忐忑的脸看到库洛洛乌黑的后脑勺,突然脚下一空!
几十平米的黑白地板突然变得粉碎,正好走到中间位置的莉迪亚、侠客、窝金三人首当其冲,一脚踏空无处借力,瞬间掉了下去!
——机关不是被关上,而是被启动了!
在最边缘处坠落的飞坦立刻做出应对,细剑毒蛇吐信一般探出,在墙壁上狠狠一划,借力翻身,落在了金属门前的台阶上。
剑光倏尔,狠狠穿过了黎恩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太快,黎恩的手还握在机关的扳手上,剧痛袭来,低头呆呆的看着胸前穿过的剑身,猩红的血狂涌而出。
还是要……死在这里吗?
飞坦将眼前碍事的家伙一把挥开,抢到他的位置去看机关——隐藏在金属门内的红色扳手被向下拉开——
和图坦卡蒙口述的做法一样,黎恩没有动手脚!
“老头在说谎。”
飞坦说着回头。
“我知道了。”库洛洛冷静的声音道。
黑白地板整个破碎,露出下面黑不见底的空间。
一道钢索横贯在悬空之上,库洛洛一手抓着从钢索上悬挂下来的手环,一手正攥着图坦卡蒙的脖子,将后者以一个痛苦的姿势提在手中。
库洛洛一直观察图坦卡蒙,刚刚机关被启动的瞬间,那张苍老狡诈的脸上明显掠过一抹得意。
他在脚下破碎之前就觉出不对,腾空跃起,向前方的图坦卡蒙扑去!
地板轰然破碎时,他已经一把抓住了猎物的衣领,同时一道铁索飞出,钉入另一边的墙壁,在空中架起一道生命的桥梁。
库洛洛抓住了原本是图坦卡蒙留给自己的圆环,借力悬挂在空中。
等他低下头看时,脚下已经是深不见底的洞穴,莉迪亚、其他的同伴,都被吞噬其中,消失不见了。
“飞坦!拉我一把!”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
悬挂在空中的库洛洛和站在台阶上的飞坦同时低头向下看,只见一个人影吊在黑黝黝的墙壁上,双手紧紧抓着插入墙壁的刀柄——
“……幸好我反应快!”
被飞坦从上面拉了一把,信长拔刀从崖壁下面爬上来,抹了把冷汗抱怨。
脚下一空的时候,信长拔出武|士刀戳进了身边正好处在攻击范围内的岩壁,这才险而又险地停止坠落。
“现在怎么办?”他数了数己方仅剩的三个人,问。
库洛洛抓着图坦卡蒙从钢丝锁上跳回台阶,看了眼身后的金属门,把早已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图坦卡蒙扔到了地上:
“先把同伴找回来。”
飞坦眯着眼睛低头,对上图坦卡蒙的眼睛,气息冷冽:“我来问他。”
库洛洛点头,目光看向下方吞噬一切的黑暗。
“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