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地呵斥两边厢房里的角斗士。
——我不明白,明明应该是角斗士晋升的阶梯,为什么在这里的角斗士却受到囚犯一般毫无尊严的待遇?
“你没听这里的介绍吗?”
侠客盘腿坐在干草上,单手托腮懒洋洋地,“这里的角斗士分为两种啊,一种是自愿来参加的——这种多数是奔着出人头地,即使少数别有目的,本事也不会差,他们无论是选生死战还是积分战,都和我们不是一组。”
“至于我们,”他圆圆的碧眼扫过对面的一排牢房,像一只灵活又机敏的仓鼠,“说是凑数也行,说是娱乐也行,多半都是十二个区的犯人,在角斗大会期间被投放到这里,实力不济的就像刚才那样和野兽搏斗供人取乐,实力稍好一点的就一层层往上爬……我猜这里一定有爬到顶端就赦免罪行的传说。”
我呆愣愣地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确实一直都待在一起的是吧?!
“听他们说一部分,自己猜一部分啊。”侠客理所当然道。
我才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就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如果什么事都要等别人直白的告诉你,那你能知道什么?当然是自己推断……你也太笨了。”
我被他鄙视到了,不假思索地梗着脖子倔强道:“我就猜不到又怎样?反正库洛洛会猜到的!”
啊……
冷不丁提到库洛洛,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脸上自然的表情也挂不住了,整个人像被冷水浇了彻底的败狗,无家可归流浪的那种。
侠客盯了我两眼,嘟囔着应和道:“……库洛洛我倒是服了。”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抱着膝盖缩在地上发呆,直到被侠客抓了把干草扔到腿上。
我不满地掸下那把干草,抬头看到侠客的脸上重新出现那种小狐狸似的狡猾笑容,颇有元气地用那种智商高了不起的眼神看着我,声音轻快:
“别发呆了,坐过来,我有办法找到库洛洛!”
侠客说,我们当前的处境很微妙——云希里因为我的拒绝而想要杀死我,但他出于某种考虑,间接地利用莫罗出手。
“所以说那个红毛小妞倒是有几分机灵,”侠客道,“至少知道留你的小命,方便后面操作。”
“这点我倒是看出来了,不过后面操作是什么?”我问。
“莫罗家和云希里的关系没那么融洽。”侠客道,“云希里露出破绽,我猜他们现在正快马加鞭地调查你的一切情报,看看是否能从中得到好处……这么一想,你的身份没准还真的了不得呢——不然云希里怎么可能这么束手束脚,连直接干掉你都不敢?”
“那不是重点。”我略带抵触地道。
“好吧,你说对了。”侠客单手一摊,“现在的重点是,莫罗家在调查你。不知道他们能查出多少,但这直接决定他们之后对你的处理……”
一双碧绿琉璃色的圆眼睛看定我。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不同时期暴露过不同的能力,我根本不知道以莫罗家在流星街的能量,能查到多深的程度。
啊啊啊!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过得真是太浑噩了!
这样郁闷着,我突然想起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凝着黄白脑浆的长铁钉——这是之前被塞进狮子脑袋里的凶器,我趁侠客裹伤的时候,偷偷用言灵又要回来了。随手丢掉。
“好吧,”侠客叹口气,“那我们只能按最坏的情况打算。”
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我能要来无限物资的事情了吧。
不过——
“最坏的情况,何尝不是最好的情况?”我突然抬起头对侠客道,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我已经不需要躲躲藏藏了啊!力量才是最大的权柄。”
“你也不要太自负了。”侠客打击道,“就算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忘了吗?库洛洛他们也在这里啊。即使是你的能力,也不可能在看不到的地方护住他们吧?这里可是流星街的地盘。”
我才升起的傲气又被彻底打散,沮丧地弯下背脊。
“我说你啊……”
侠客的语气突然变得轻诡起来,我抬头看他,明媚的碧绿眼中神情叵测——“有时候会感觉奇怪,你真的有表现的那么在乎库洛洛吗?明明没有把他时时放在心上,而是只顾自己快活吧!”
“你在胡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侠客,那张可爱的正太脸背后仿佛换了个人,哪怕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他在胡说八道不要在意,我还是忍不住听进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寒冰扎进我的骨头里。
明、明、没、有、那、么、在、乎、库、洛、洛。
只、顾、自、己、快、活。
——难道我还不够在乎库洛洛吗?
——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我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