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页真蹲下,学着蔡杰用气声讲话,眼神里全是坚定正直:“因为我觉得做实验,最重要的就是尊重实验数据,无论是多离谱的数据,只要是做出来,都要如实记录。”
蔡杰一看这个骗不过了也不浪费时间,在实验记录的最后签上名字和日期,合上本子撇给姜页真,“闭上嘴下课。”可别坏了他过会儿的大戏。
虽然昨天已经有两个班上过了有机实验课,但大家都本着拉着道友一起死的原则,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
群众里面有坏人呐。
是以除了做着做着感觉出不对劲,记忆复苏白眼翻天的姜页真外,多数同学都经不起对高分的渴望,悄悄改了数据。
有的本来不想改,但偷看了旁边同学的数据之后,发现其他人都和理论数据很接近,也不敢不改了,谁都怕自己是唯一出错的那个。
虽说法不责众,但对上蔡杰,大家也只能骂不还口。除了个别格外自信的同学,全班被蔡杰指着鼻子挨个骂了一遍。
“弄虚作假!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实验室里可以出错,可以很慢,但是不能胡编乱造,这叫什么?这叫道德败坏!”
与此同时,隔壁实验室的老师也开始训起了学生,两人的声音在楼道里交互,楼上动物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听见都吓得抖三抖。
这样看来孟院长的决策一点也没错,要是换上年轻老师带学生,可能还真没有这种效果。
姜页真下课的时候食堂还没开门,她熟练地左拐出校门,去了她的第二食堂抄手馆子。
等她赶到开年级大会的教室时,发现和她约好的女同学们已经找好位置了,只是一个个都蔫蔫的。
而抱着油纸袋刚走进教室的辅导员早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她走上讲台,低头憋笑,看这群刚进大学没多久的孩子一脸哭又哭不出来,笑又不想笑,总之就是不痛快的表情,她是真的忍不住。
不过棒子后面有甜枣,学生科一位善良的女老师掏钱,其他老师出力,给大一的学生们做了几串腊肠。
油纸袋一解开,腊肠咸香辛辣的味道就挡不住了,几十个鼻孔齐齐用力,窗外经过的同学刚吃完饭又觉得饿了。
沁着油红的腊肠被提前片成了片,厚度和红粉塑料梳的齿差不多,每人一片尝个味,管饱是做不到的。
菜刀把腊肠片成片,一片和塑料梳的梳子齿差不多厚。
真就还是一群孩子,哄哄就好了,鼓鼓劲,教室里的氛围又热闹起来了。
不过经历了实验课这一遭,原本想凑热闹报拔尖小组的同学都打消了念头。
“虽然同学们已经感受到了咱们学院老师的认真严厉,但其实咱们学院温柔的老师也是很多的。”辅导员看自己印好的报名表还剩那么多,心想药化的老师们这下是玩脱了。
最后在辅导员连哄带送的加持下,大一也只有不到20个同学报了名。
姜页真要回家,不和女同学们一起回宿舍,自己走了一段路之后,被叫住。
“姜页真。”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姜页真回头,“李……李悯农!”
李悯农开心自己的名字被姜页真记住了,刚想笑又觉得这样有些太不矜持,可又想天这么黑姜页真应该看不清楚,又把挑起的唇角裂完才收回来。
是以夜视能力极好的姜页真差点被李悯农板板正正的大白牙闪瞎。
“找我什么事吗?我有什么作业没交?”姜页真最近最大的心事就是欠下的30分无机债,很怕从李悯农嘴里再说出什么别的事来。
“不是,我看见你刚才也上台交了拔尖小组的报名表,想问问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
“不要。”姜页真拒绝的很快。
“为什么?我们这除了我还有两个无机考试最高分,而且所有人的高考成绩都是省前五十,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找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请教。”李悯农怕姜页真不了解他们这个学习组有多好才拒绝,很多人想加入,他们还不同意呢。
“就是不要啊。”姜页真想了想,还是给李悯农几分面子找个借口搪塞他吧,“你可能不知道,我无机才考了30分,你要不再去问问小组里的其他人,我这种的达不到你们的门槛吧。”
趁李悯农被30分搞蒙,姜页真利落地讲了再见:“byebye啦李悯农,我回家啦。”
李悯农在原地看着姜页真的背影消失,心里不是想被拒绝的事,而是回味着姜页真怎么叫他的名字。
和天南海北方言混杂的其他同学们不同,姜页真叫李悯农的名字从来没有出错,而且最后一个农字尾音上翘,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李悯农。”他学着姜页真叫自己时的音调低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在四下无人的教学楼下再次笑出小白牙。
姜页真甩掉李悯农之后,正琢磨着周末要去哪打牙祭呢,就被突然从树后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