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梅雪一言不发,掀开床帘,把自己的书包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躺回床上。
她哪里睡得着,被她看不起的赖珊珊一直拿她当枪使,自尊让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可事到如今,还被赖珊珊拉去当出头鸟,她又不是傻子。
妈妈常说“以不变应万变”,而且什么事情都重要不过学习,想到这,屈梅雪翻过身朝墙,强迫自己闭目养神,任凭外面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再有动作。
赖珊珊卫生习惯不好,放东西也不整齐,无论是书本还是衣服,都是乱塞乱放,每人分到的那一格小小的柜子早就不够她用了。
自从姜页真去医院以后,她就打起了姜页真床铺的主意,不过当然是先哄着屈梅雪来开先河。
屈梅雪那时正被老师批评完,心里不痛快,赖珊珊没费口舌,她就把自己的书包扔在了姜页真的床上,好像把姜页真的床铺弄脏就能恶心到她本人一样。
有屈梅雪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跟着往上面放东西,当然最过分的肯定是赖珊珊,她把自己扔在床底的行李袋和包裹都放在了上面,美其名曰底下太潮了,她的行李再放下面就要发霉了。
邱丽美一开始还觉得赖珊珊有点过分,但看屈梅雪每天直接把包放在上铺还挺方便的,也开始把自己的包往上放,没几天就习惯了。
还有那些书,本来都是个人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大家一起搬到姜页真的床上后,一时桌子上都空出来了不少地方,再也不会吃个饭就胳膊肘打架了,所以就这么继续放了下去。
昨天姜页真明明返校了,她们也没人动作,还是老样子占着姜页真的地方。哪怕她们把铺盖卷起来放到一边,再堆东西,姜页真也不至于这么发落她们。
可这群亲爱的室友,完全是不把“她”当平等的人一样,直接把脏东西放到“她”随时可能回来使用的床单被子上,没有一点的尊重和善意,更别说对大病初愈的室友的问候了。
不过也不必担心姜页真今天中午没地方睡,丁茜和许向胜吸取了第一天忘给姜页真吃早饭的教训,昨晚睡前在房间里把姜页真去学校需要的东西挨个复盘了一遍。
想了半天,许师长一拍大腿:“铺盖啊,行军打仗那不带铺盖像话吗?页真那么长时间不在宿舍,那铺盖上一层灰能睡得舒服吗?”
说完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珍藏的洋睡袋来,忘了自己当年战场上天地为盖的艰苦岁月了,只想着一点也不能委屈孩子。
“这可是我跟老胡那小子打赌打来的,我还没用过呢。”
“你用什么,你站着也能睡。”丁茜还不知道丈夫有这好东西,抢到手里就兴冲冲地跑去姜页真房间邀功了。
许向胜抬脚想跟上,又觉得大晚上的去闺女房里不好,坐回床上生闷气,明早一定得和页真讲清楚,这睡袋是他贡献出来的。
不过姜页真有睡袋用,也不意味着她就这么放过赖珊珊之流了。
姜页真忍着灰尘用蚊帐网把床上剩下的东西包起来,环视宿舍一周,笑容绽放。
女生寝室楼中间一条走廊,贴着两溜房间,只要不是大太阳天,楼道里就容易黑压压的。
而姜页真刚才经过隔壁寝室的时候,却被突然的亮光吸引片刻,里面窗帘大开,床帘或蚊帐网也没有。
稍稍往里瞟一眼,就能看出来灰尘已经盖过桌板厚了。
反正大家东西多没地方放,她就当回好心人,帮大家收纳一下吧。
姜页真和大包一起跳下床铺,拉开阳台门,果然啊,隔壁的阳台空空如也。她拿出甩钓鱼竿的架势,将大包甩到了隔壁的阳台上,拍拍手上的灰,看着对面腾起一片灰云。
而透过隔窗看到一切的室友们已经呆住。
搞定!
姜页真去卫生间洗手,回宿舍后发现还有人用不太真诚的眼神瞄她:“看什么,睡觉啊,还要做一下午实验呢。”
她走到床铺旁边,抓住上铺的栏杆,都不用梯子,双臂用力,脚一蹬地就来到了终于清空的床铺上。
她从包里取出睡袋展开,你还真别说,许叔这睡袋是有点东西的,踏实的包裹感让姜页真很快昏昏欲睡。
酝酿睡意中,大脑自动复盘起刚才的交手,姜页真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误的,直接把东西扔到厕所里就好了。
她们开隔壁的门取回东西势必要惊动宿管阿姨,而扔厕所,让她们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把东西捡回来,一样很有效果啊。
失策了,下次注意侦查环境,姜页真总结。
还有一件事,姜页真午休暂停,拉开睡袋,起身从上铺探出头来,拍了拍屈梅雪的蚊帐网:“屈梅雪,选拔小组的考试,我也会报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