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无妨的。
却不想,他比她疯。
四水说,根本没有她说的那种幻药。
欲念这种事情,不能控制思想的那叫毒。
清醒着沉沦,那叫本能。
不想被本能驱使,那就悬崖勒马,要不先毒倒对方,要不就先毒倒自己。
邵韵时不知道如果那一夜她没有将好带着四水偷偷塞给她的礼物,会如何收场。
是的,这个胆大包天的姑娘,除夕宫宴将曼陀罗散藏在手镯里送她做了生辰贺礼。
“你们皇家太危险了,得随身带点能迷晕人的东西,有备无患。”
她慌乱中将药洒进酒水里,直接渡给了他。
……
画面太……
邵韵时不敢再想。
“公主!公主!”冬茗匆匆跑过来,惊得邵韵时本就直跳的神经一炸。
“怎么?”
“公主,刚刚倪将军带着聘礼,进宫了!”
猛地坐起,邵韵时扭头看她。
“是真的!”冬茗气都险些没接上,来不及缓,“倪……倪公子的眼睛……好了!”
不过几日,倪将军进宫提亲的事情,坊间已经传遍。
今上封倪新望为定南侯,镇守兖南。
定南侯世子倪培卿与承平公主择日完婚。
赐婚的圣旨隔日就送到了承平府。
四水过来与她道贺的时候,邵韵时自己还有些恍惚。
父皇这个速度,快得叫她招架不住。
她更是没有想到,有南宫家在前,父皇仍旧将这桩婚事定得干脆利落。
四水看她怔怔模样,想起来道:“你的太子哥哥叫我告诉你几句话,倪家不是南宫家,他信得过,君臣之道,看臣亦看君。”
“……看臣亦看君……原来如此……”
四水不明就里:“什么意思啊?你们说话,能不能别打机锋?”
“没什么。”邵韵时忽然一叹,“就是想起来,皇兄这句话,倘若我能早些听见,也许,一切会不一样吧。”
四水皱了皱眉,突然又问:“哎,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什么?”
“大桓是有女官的,只不过这些年参加考试的女子越来越少,倒是许久未见了。那这擢考啊春闱啊,女子还能报考不能?”
“你不会想做官吧?”
“为何不能?”
邵韵时愣住了,对呀,为何不能。
前世里她掌管刑部,是有名的酷吏。
不过这酷吏的名声如何传出,细想想,似乎是因为她会对犯人用毒。
她曾对倪培卿提过,后者却说,她审的是北狄奸细,用的也是无关痛痒的毒,与其说四水是酷吏,倒不如查一查,是谁传出这酷吏的名号,挑拨君臣关系。
当时他意有所指,几乎是将徐毓的名字写在了明面上,她气得摔了杯。
邵韵时看着面前的姑娘,终于问道:“为何突然想做官?”
四水说得明白:“我如今的身份,好像再难与你皇兄比肩了。”
这话听来有些怅然,邵韵时只是看着她:“身在江湖自由自在,为了皇兄,放弃了值得吗?”
四水却不在意:“邵韵时,你皇兄为我放弃的,不比我少。以前的,现在的,我都看得见。所以不是你皇兄带我入京城,是我水淼,选择了你皇兄。”
“……女子当然可以为官,就是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慢慢来吧,如果可以,我想进刑部。”
真是——命运啊。
“你什么表情?”
“没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用毒给犯人招供吧?”
“毒药这种东西,吓吓人就很管用了,哪里会真的天天拿出来?”四水嗤之以鼻,“不过吓吓人也好,有个酷吏的名声,想必也挺好办事儿的。”
“……你没事的时候,叫皇兄多给你补补课吧。”邵韵时道,“祝你成功。”
“别瞧不起人,我肯定能进!”
说话间,冬茗进来:“公主,定南侯世子求见。”
四水:“哦呦~”
邵韵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