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如归分开后不久,冬茗就回来报说帝后回宫。
邵韵时也算是马不停蹄,稍作休整就去了温皇后的宫中。
温抒意刚换了衣裳坐下,一抬眼就瞧见女儿身影:“这是讨红包的来了?”
“母后,新年福康!”
“听说你从太后那儿得了最后的红包,那本宫这儿的,便就随意些。”
“怎么能啊!母后!您可是我亲母后。”
风蕊噗嗤笑出声,端了个托盘来:“公主,娘娘早就准备了呢。”
温皇后瞟她一眼。
“哎呀!风姑姑真好!”邵韵时哪里能叫人端回去,赶紧摸过来,“谢过母后!”
如此,温抒意挥挥手将人都散去,边喝茶边问:“本宫听说,你昨夜与倪家小子在一处?”
邵韵时想问的还没开口,没想到走来就被反问了一波,有些不好意思:“啊,是。”
“是你去宫门口留下他的。”
“昂,对。”邵韵时咽了下口水,偷摸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有事……与他说。”
“什么事情,宫宴上不说,放灯时不说,偏偏人都走了,拉回来说?还要往玉华宫去?”
听到这,邵韵时自知什么都瞒不住她的,立刻就端坐了:“母后明鉴,韵时当真是想要与倪培卿说话,想着找一处偏殿,却见玉华宫外头守了禁卫,瞧着是出了事,这才想进去看看。不过,禁卫没叫进,我不就走了么。”
“哦。”温抒意不置可否,“禁卫说,你要进去的时候,说的可是有关里头的事情。”
“那我岂不是得找个理由啊,不然他们那些木头,根本不听我的。”
温抒意不说话,只是端详了一下对面的小人儿。
邵韵时脸皮子也算是个厚的,她说的话,也不算是全假,所以对视得也坦然。
片刻,温皇后才将点心盘子又推过去:“吃吧。”
“谢母后!”邵韵时嘿嘿一乐,塞了满口,“不过母后,昨夜那玉华宫,究竟如何了?我还瞧见嬷嬷和太医了……”
她说着小心瞥眼去看母后神色,试探着:“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孙家的庶女喝多了酒水,走错了偏殿歇息,清理的时候,恰逢沈家公子进去歇息。”
“啊!那……那结果……”
“嬷嬷是去验身的,无碍。”
也就是说,没有失了清白,沈仲哲确实是清醒的,邵韵时捏着点心又问:“虽说如此,到底是有伤颜面,那孙家庶女想不开,所以才请的太医?”
“看你这样子,自个儿回去分析了挺久吧?”温皇后道。
邵韵时差点噎住,咳嗽了好几声才矢口否认:“我又不傻,这种事情,我……我随便想一下也晓得了。”
她实在是还想打听一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想,温皇后似乎猜到她的心思,顿了顿,便就继续道:“里头异常,原是一个侍卫发现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孙家小姐的衣裳不算齐整,据她自己所言,是酒水喝多了吐了一场,这才命丫头去取了衣裳换上,却被沈公子不小心进来,这才惊吓之下出声。沈公子所言亦是。只不过,孙沈二家长辈皆在,自然不能全听全信,而且事情太巧合,所以要想处理,首先,是要先验身。”
“道理是没错,可对于姑娘而言,实在不是好事。”
“所以,孙家坚持不肯,事情就僵持住了。”温抒意顿了顿,“最后,是孙小姐自己要求的验身。”
“啊?她自己要求的?!”
温抒意点头,神色说不上的凝重,她轻声道:“你可知,结果如何?”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同意的,所以……验身后,她想要自戕。”
“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不仅仅是因为被迫验身自证清白。还因为……孙家一直隐藏的秘密。”
“什么?”
“你第一次来癸水的时候,嬷嬷应该就与你解释过这女子之事吧?”
邵韵时一愣,点点头。
“可是这世上还有一种女孩,她们无法与正常的女子一般来小日子,更遑论嫁人生子,便称石女。”
怎会如此?!
邵韵时突然反应过来:“孙家不愿验身,是因为一旦验了,后果,比失了清白更甚。”
温抒意点头。
“母后今日,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着韵时来问。”
面对女儿的喃喃,温抒意笑了:“是。沈仲哲昨夜说了,他要迎娶孙小姐。沈家,也同意了。”
“……”
“个中原因,母后也不想再与你细说,你是聪明的孩子,总会想明白的。”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她总说沈仲哲是个憨子,可也是这个憨子,义无反顾地站在城门前,迎着北狄的铁蹄啊。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