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对吧?”
“……”
“为什么不说话?倪培卿,其实你压根都没有把我当过陛下,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傀儡,对吧?可是倪培卿,没有我,就不可能有南桓,你师出无名!”
“陛下误会微臣了。”
“我误会了吗?”邵韵时伸手去扶他的鬓发,“倪培卿,我真的误会了吗?”
“……是。”
“胡扯!”她突然厉声,掌心下的面容也跟着似是染上薄怒,两个人的呼吸皆是沉重,她突然倾身,“除非……你不做右相,来服侍我?”
扣住自己的手腕约是发了狠,叫她痛得呲了一声。
于是,她也发了狠,低头咬住了那抹玉颜上的朱红。
周身的邪火燃得鼎烈,那咬慢慢就变了味。
本是血腥的味道,她下意识舔了舔,分明是不好的滋味,可是这一时这一刻,又觉得有些掠夺的快意。
她便再没放开那人。
面上微凉,邵韵时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知何时落的雪,她终于松开攥紧的拳心,接住了一片雪花。
呵——
那夜之后,她找到太医,果然,撒倒的酒水中,分明掺了一种致幻的药。
清醒的第二日,倪培卿请命去京畿大营。
京畿大营,事关京中所有布防,那是她原本留给徐毓的位置,可经此一夜,她却什么也反驳不得。
前世里的倪培卿,就曾用这般手段拿捏她,那么这一世呢?
邵韵时重新奔跑起来,她一定要抓到他,她不能叫沈仲哲白白落入陷阱里。
积了薄薄一层的地面微滑,她却是顾不上。
宫门在即,她扶着膝盖再次喘气。
漫天的雪像是天女散了花。
一双黑靴映入眼帘,邵韵时不察,往上瞧见一袭青衫。
“公主?”
这一声犹如惊钟,邵韵时倏地起身。
少年撑着伞,伞下的容颜错愕,而后,在发现她一脸的愠怒后,沉默下来。
“倪培卿。”邵韵时叫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都有些发抖。
“……”
“跟我走。”
“去哪里?”
“倪公子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替你回忆吗?”
倪培卿凝她一眼。
邵韵时也迎着他的目光:“放灯的时候,你去找了沈仲哲?”
“是。”
“他当时可还好?”
“尚可。”
“好,那你可知道,他此时出了什么事情?”
倪培卿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明白了,却是做不出反应。
少女逼视过来,叫他来不及回忆。
却终是问了一句:“公主以为——是我下了毒?”
“与我去玉华宫就是。”
笃定,深恶痛绝。
这样的眼神,倪培卿见过。
在那一夜的梦幻泡影后。
女帝在他请离去往京畿大营的折子上批复时,也曾这般看他。
对面的人往她来的路上瞧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邵韵时不露痕迹地往宫门的方向拦了一道,下一刻,手中被塞进一把伞。
伞外,那人沐着雪转身:“如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