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懂这些。”
邵韵时尴尬咳嗽了一声,实在是前世里治理南桓水患的经验之谈。
只是显然,父皇并不准备与她多谈这些。
既如此,她也不便多言,便就一笑换了话题:“那还是太傅教得好。可惜了,三皇兄日日在外游山玩水,却是听不着的。”
“嗯,朕听出怨念了。”
这打趣,邵韵时接下了:“哼,我这一众皇兄中,独独三皇兄最是逍遥快活。父皇就是偏心,叫他这般肆意。如今水患,若是皇兄们皆如他一般,岂非叫天下人诟病。”
“……韵时,你这些话,也是太傅教的?”
邵韵时皱眉耍赖:“韵时自个儿气不过,自己觉得的!”
“哈哈哈哈!嗯,甚好!甚好!有我皇家风范。”
“父皇!”分明是没将她的话作数,邵韵时不由带了气音。
邵庭邦瞧她半刻,终是伸手抚了抚她脑袋:“好啦,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快了,你三皇兄啊,不日也快要回来了。届时,朕必日日叫他陪你去南书房。”
邵韵时眼眸一亮,忽而想起邵慈的话,复问:“对了,我听六皇兄说,明日起,倪将军家的公子也要来南书房?”
“哦!朕可算是明白了,兜兜转转,原来朕的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父皇胡说什么?”
“难道韵时不是为了问倪家小子才来的?”
“我是为了看父皇才来的!”
可到底,父皇眼底的笑意也没散。
邵韵时咬牙,实在是待不下去,最后落荒而逃。
回来的路上,春茗追得不容易:“公主,您慢些,奴婢替您掌着灯。”
“春茗,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欢喜那倪培卿?!”
春茗张了张嘴,一时被问住了,待终于想起来倪培卿是谁的名姓,才恍然。
可是难道,不是吗?
瞥见主子眼底的怒气,春茗生生刹住唇角,摇了摇头。
邵韵时自知失态,转身继续往前:“不过是一句儿时的玩笑罢了。”
春茗直觉主子似乎有些不对,不好多问,乖巧跟上。
早间的南书房是热闹的,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管他是皇子还是选进宫中的伴读,这个年纪聚在一起,总有滔滔不绝的言论。
加之南书房不是寻常书孰,顾太傅也常有拿政事作题,是以这日邵韵时一进门就已经听见他们在争论水患一事。
一般这种时候,四皇兄与五皇兄各执一词,各自领着小弟站队,到最后面红耳赤的时候不少,有赖顾太傅评说。
只不过,邵韵时是从不关注的。
年少的时候,她对于这些事情基本没有什么心思。哀民生之多艰,痛民之所痛,听起来与她这个公主有些太过遥远,她甚至都没怎么出过这皇宫,自然是没有什么体会。
顾太傅也少有问及她的想法,毕竟,问了也是白问。
她与邵慈两个,大约算是扶不起来的。
但是今日不同,南桓初建的时候,正逢长江决堤,受灾者众,叫原本就不稳定的朝堂雪上加霜,那个时候,她还没与倪培卿决裂,亦将他视作左膀右臂。治理水患一事,是倪培卿亲自带人去的,灾后疫病,他险些命丧莲城,等她赶到的时候,只能隔着纱帘相探。
当时那人背对着她,唯道一声陛下快些离开。
想来,那也是最后一次,他将后背交于她。
回朝后,一切便就变了。
“我不认同四皇兄。”邵韵时道,“灾后重建,与治理水患一般重要,稍有不慎,便会瘟疫四起。洪水中冲毁的村庄良田,皆是百姓祖祖辈辈的心血,一朝被毁,心情难以平复,怕是难以振作。”
脑海里,那人的声音响起:“医者道,病乃表征,心郁气结,更易为邪湿侵袭。所以赈灾,前期确实是物资先行,可安抚民心才是赈灾之根本。”
邵韵时摇摇头,继续道:“再说,人心难测,前朝多得是利用赈灾款的贪官,这些官员,层层相护,若不细细留意,同流合污是小,叫圣恩蒙尘才是大。若是真如四皇兄所言,过去发发赈灾粮就好,缘何还要父皇这般忧心?”
一席话说得邵旭没反应过来,怔了半晌。
倒是邵仁乐了,他过来一揽邵韵时的肩膀:“小皇妹可以啊!哎!四哥,你怎么说?!”
邵旭呵了一声:“小皇妹近来不仅学习有了起色,竟还开始下功夫研究这些了?”
邵韵时本是要再说,可不过一息,便就哑了火。如今她在众人眼中不过小丫头,说得多了,倒显怪异。
思及此,她耸了耸肩膀,将邵仁的手掂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皇兄谬赞了,倒也不需得下功夫,就是听人说过一耳朵,我记性好。”
邵旭看她一眼:“谁说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