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体验过真正的死亡,所以像这种在阎王殿门口溜达一圈的重伤对锦瑟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更在意的是那些受她牵连的人。
秘案阁失火令皇上震怒,锦华因此遭到责难。好在他受的都是口头批评,并没有实际上的损失。
十八其实也没事。但是锦华以失职为由,让他吃了些苦头。飞雪已经把药拿给他了,问题不大。
最令她担忧的,还是陆相和陆云旗。
刚醒来的时候,她能见到的只有飞雪飞花和几名大夫,他们都不知道陆家的情况。
如今锦华和陆云舒都来看望她,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锦瑟盼了好久,总算把他们二人盼了来。
“皇兄!”锦华才跨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小陆怎么样了?”
一提陆云旗,锦华的脸阴沉下来。
对于锦瑟替人挡箭这件事,他显然还没有消气。
陆云舒看得出他又要出口伤人,在他之前开了口:“云旗他很好。只不过这次闯了大祸,爹会关上他好一阵。你不用担心他,养好自己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锦瑟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
“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小陆的错……”她嘟囔着,越想越不是滋味。
陆家父子的关系才稍有缓和,这一下会不会因为她的缘故又回到原点了……
“不行!”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我得跟陆相解释清楚。”
“胡闹!”
锦华厉声一喝,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锦瑟怔怔地望着他,看不懂他滔天怒意之下的惶恐不安。
“替他人受罪,还为他人奔波,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提高分贝,狠狠地责备道,“好好的一个公主,不享受安宁闲适的日子也就罢了,偏要去摆弄是非,还为人卖命。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在考虑别人之前,怎么就不能先想想自己?”
不。她从来没有先人后己的伟大。
“我就是为了自己,才一定要这么做。”她平静而认真地纠正道。
为了让自己始终沐浴温暖,为了让自己能够不悔余生。
锦华的眼神冷了下来。
“好,随你的便。反正会让你冒这么大风险的人,我不会留他。”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陆云舒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难得地流露出些许怒意。
“明明就是他的错,摆张臭脸给谁看呢……”她幽幽地发完自己的牢骚,又转向锦瑟,“阿弦你别生气,身体要紧。我去教训教训他。”
生气?
怎么会?她只觉得欣慰。
苛责与震怒是皇兄表达担忧的方式。是每每在她企图飞蛾扑火之时,表达他深爱着这个妹妹的方式。
锦瑟突然想给皇兄一个大大的拥抱。
被人爱着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她也想把这份幸福送给锦华。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飞花见锦瑟拖着软塌塌的身子站了起来,边扶边劝,“太医说现在还不能下床呀……”
她权当没听见,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门。
门外传来他们夫妻二人压低声音的争吵。
“阿弦是为了云旗受的伤,醒来问一句不是很正常吗,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
“她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你就不能等她伤势好些再说吗?她那么担心云旗,我都不敢把真相告诉她,你可倒好……”陆云舒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你不考虑我就让皇上把我家人都关起来也就罢了。阿弦是你的亲妹妹,你总不能连她的感受都置若罔闻吧?”
锦华不傻,但是嘴硬,只好别过头去,陷入沉默。
在陆云舒的抽泣声中,传来锦瑟颤巍巍的质问。
“皇上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陆云舒一怔,对上锦瑟血色尽失的小脸,本想矢口否认。可锦瑟已然看穿了她眼底的浓愁,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还好飞花及时揽住了她。
站定之时,锦瑟清醒些许:她还不能倒下。
她踉跄着抓住锦华的衣袖,张开干裂的嘴唇:“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都是我的主意,为什么父皇还会把他们抓起来?你告诉父皇了吗,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
锦华心疼地拧了眉,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
这令她愈发崩溃了。
“你真的没有告诉他……”她把他精致的袖口捏变了形,“所以其实是你想把他们送进去的?就因为我替小陆挡了一箭,就因为我……”
“不是我想。”
锦华终是不忍心见她如此,面露难色地开了口。
“是麟儿。”
锦瑟一愣,以为自己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