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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重情深(4)(1 / 2)

池塘边有不少小贩在卖花灯,锦瑟停在了造型最可爱的一家,认真地挑选起来。

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陆云旗耐心耗尽,想抱怨两句。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跑了来。

她长相清秀,着装亮丽,兴高采烈地买走了一盏莲花灯。

“你瞧瞧,人家小小年纪就喜欢的是莲花灯,你长了这么大,喜欢的还是兔子小狗……”陆云旗嘴上念叨着,视线却一直追着那个颇为眼熟的小姑娘。

只见那小姑娘拎着花灯,飞奔着扑到了一对夫妻的怀里。

明亮的光勾勒出丈夫模糊的轮廓,与陆云旗记忆里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吴叔……”

深思熟虑前,他的身体已经犹如离弦之箭,朝那道背影冲去。

锦瑟见他再次一声不吭地跑远,又气又无奈。只好赶紧付了钱,提起两盏花灯跟在他屁股后头跑。

紧追慢赶,他总算在一个男人跟前停下了脚步。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孤身立在人潮之中,目送那个男人携着妻女缓缓离去。

锦瑟赶紧拉住他的袖子,防止他再次逃跑。

“你认识他们?”她一边喘一边问。

陆云旗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不,是我认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酸楚和失落。浓厚的阴霾压住了他所有的光芒。

似是察觉到她又拧了眉头,他抬起头来,朝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有点累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

夜色渐深,喧嚣声远去,只留下了静静绽放的满池花灯。

他安静得仿佛融入黑夜一般,只有凉凉月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只好陪着他沉默。

半晌,他打破寂静,开口问:“你怎么不问我?”

“我问你,你会说吗?”

“不会。”

……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好想揍他。

不过作为他的青梅竹马,她并不觉得意外。

他陪她走过的半生里,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一应俱全,却独独没有错综复杂的明暗是非。

陆云旗给她的,都是最简单的。

简单的快乐,简单的烦忧。简单的争吵,简单的和好。甚至简单到有些笨拙。

然后,他把那些不简单的,都留给了自己。

“陆云旗。”她看着他黯淡的眼,认真地问,“你不会还以为,我只是跟你出来玩的吧?”

他眼帘微垂,避开了她温柔的视线。

其实他都知道。她执着地陪他冒险、为他担忧,甚至甘愿费尽心力消除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

她越是这般温柔,他就越是想退缩。

一旦,一旦他与她分享了这些顾虑和烦忧,他怕他会忍不住……会忍不住把他爱到极致的思绪和灵魂,还有藏得最深的贪念和欲望一并强加给她。

可是他不能。

天资平平的他,注定给不了她应该拥有的一切。

所以,他不能。

锦瑟虽不知他的想法,却看得出他的忧虑和迟疑。

这一次,她不会再熟视无睹了。

“我知道你的心事,也想打开你的心结。所以我借了皇兄的暗卫,也请了陆相帮忙。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你也看到了……”

她迷人的小脸猛地凑了上来。

“我是能帮到你的!”她重重地强调。

在这个距离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自己,清晰地听到心中的壁垒正在摇摇欲坠。

他用最后的理智避开她。

她眼疾手快地捧住了他的脸庞,用明亮而灼人的视线牢牢地套住了他。

“小陆。这一次,我不要站在你们身后。”

她郑重其事地承诺,向陆云旗,和此刻出现在她心中的每一个人。

“我要站在你们身边。”

那一刻,所有的防线轰然倒塌。

他不再挣扎了。他认输了。

也许从她的“你们”变成“你”还需要很久,但如今她的“你们”中包括他,就足够了。

陆云旗轻笑一声,顺势抵上她的额头,就像是把自己交付给她。

“那你可不能后悔。”

他说得很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

“绝不后悔。”

她却说得很重,恨不得把这句话刻在他的心上。

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倒是微妙的暧昧源源不绝。

锦瑟这才意识到什么,渐渐地红了耳廓。

就在这时,只听“咚”地一声,陆云旗一脑袋撞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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