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原先是没想着折回来的,只是因着身上有块玉佩落在了扶澜屋子里。
哪知刚折回来,就透过大开的窗子,望见晏曦的背影,还有他紧紧圈在两臂之间的扶澜的半幅衣角。
如此亲密。
晏曦俯身,凑她凑得近,像是情人之间缱绻地说着情话。
凌安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也变得锐利寒凉。
只不过很快又恢复平常。
她和谁走得近,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边往青竹居跑,一边又和晏曦纠缠不清,当他是什么了?
凌安拂袖转头就走。
……
晏曦瞧着折回来的凌安远去了,心里畅快极,望着扶澜愤怒的眼神,他的神情软化下来,松开了这倔强得很的兔儿。
“你不许和他走近,我现下虽然改不了你心中所想,但若是我可以,我定要洗去你的记忆,让你忘了他,此后只能将我放在心上。”
他笑得轻佻。
扶澜不寒而栗,“你手段肮脏!”
她骂他,他反而笑,“小师姐,过段时日再见。”
说着消失在了扶澜屋中。
扶澜用溪水漱口,洗去血腥味,又去了药圃采了些草药,方平静下来,等到将药草洗干净后铺开晾晒,天色已经近昏,漫天霞光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像是神女遗落的披帛。
用过了晚饭,扶澜忽然想起来,她屋子里还放着凌安的玉佩呢,他今日可是忘记了?
那便等明日吧。
可直到过了两日,凌安都没有出现在屋外,扶澜当他是忘了,这旁人的玉佩放在此处总让她觉得不安,便拿着玉佩往青竹居去。
还没走到青竹居,只是恰恰到了主峰下面,扶澜遇见了妙璇。
扶澜恭敬行礼:“妙璇尊者。”
妙璇前日见过了晏曦。
她本料这徒弟是来探望她的,毕竟她在妖魔窟也受了伤,哪知晏曦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和这副峰弟子有关。
“徒儿见过师尊。徒儿有一事相求,还请师尊应允。”
妙璇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神情不显,“你说。”
“徒儿想请师尊将副峰扶澜师姐调往主峰。”晏曦抬头,眸中笑意真切,像只勾人的狐狸,妙璇袖中的手一紧。
她淡问:“为何如此?”
“扶澜师姐会医术,虽说副峰弟子比主峰弟子多,但是每每有重大任务,都是交给主峰,是以主峰弟子虽伤得不多,但却伤得重,有医修在此,更为方便。”
他言真意切,眸中又闪着熠熠光彩,妙璇思忖了片刻,便应了下来。
能从妖魔窟中逃出来,也算有点能耐。
晏曦又道:“不如就让小师姐住在紫苏居吧。”此处离他的住处近,离凌安的住处远。
妙璇敏锐地察觉到了,眸光落在他袖口,袖子遮掩,她却还是能望见他虎口上那浅淡的牙痕。
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妙璇平淡地应了声,往副峰去,哪知这扶澜竟然也往主峰去,手里拿着块玉佩,用的是上好的材质,一看就是凌安的东西。
水性杨花、招蜂引蝶。
看着乖巧,却是红颜祸水。
她的两个徒儿都围着她转,一个是晏曦,一个是最敬她的凌安。
妙璇问:“你为何来主峰?”站得端正,冰清玉洁,宛若素莲。
她没带包袱,自然不是来行医的,主峰弟子在一般情况下,不得擅自进入主峰,扶澜从前走的是小道,虽然绕远了些,但隐蔽得很,今日是急着还玉佩,所以才走了正路,结果就遇上了妙璇。
扶澜有些慌,解释道:“回尊者,凌安师兄有块玉佩落在了我这里,我是来还玉佩的。”
“要还东西,你交给通传弟子便好,为何亲自来?”
扶澜的确可以让通传弟子代劳,但是……但是她想见凌安。
这等心思怎可能说出口?
是以,扶澜支支吾吾了半晌都编不出一个理由,妙璇发话:“视门规于不顾,该有罪,应当领罚。自现在起,去刑台,跪到明日此时!”
又伸出手,扶澜将玉佩递过去。
扶澜心里委屈,虚虚应了个“是”,往刑台去了。
……
青竹居。
凌安接到了通传弟子带来的玉佩。
他笑着,一派谦和君子的模样,“有劳了。”
转身回屋,眸色霎时凉下来,玉佩当的一声摔在地,碎玉溅得到处都是。
外面栖息在竹间的鸟儿被这一声银瓶乍破弄得惊骇不已,连忙抖着翅膀飞走了。
她将他当什么?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连还玉佩这点小事都不肯做?
就因为晏曦?
她的爱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