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胖,快吃。”
朱奕夏摇头,“不能吃,导演说我在镜头里看着胖了。”
“不行。你本来就低血糖,不吃晚饭怎么行。”杨嘉昱一边说话,手上也没停,将盒子里最后一只虾剥好放到朱奕夏的碗里。
“你对每个女生都这样吗?”朱奕夏指着满满一碗虾仁,用开玩笑的口吻,“你这一看就是熟练工啊。”
“吃醋了?”
“什么吃醋啊,我干嘛要吃你的醋……”朱奕夏矢口否认。
“只有你。”杨嘉昱打断了朱奕夏的话,神色认真地看着朱奕夏,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我剥虾给你吃的女生,也是最后一个。”
故事的开始总是美好又热烈,可就是因为美好的回忆太多,才让故事结尾的分开更显难堪。
朱奕夏微微偏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悄悄将眼眶里浮现的水汽眨了回去。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吃虾了。”朱奕夏轻声对杨嘉昱道谢,起身举起酒杯,“大家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杨嘉昱有些失神地看着朱奕夏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又和众人打过招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只剩那句“不吃虾了”一遍又一遍撞在他的心上。
第二天。
朱奕夏到片场时,副导演拿着本子来找她,“张导昨天晚上临时决定补拍之前删掉的那场吻戏,本来昨晚就准备跟你说的,但是邹灵说你已经睡了,反正那场戏台词不多,第一场就拍这个,你准备一下啊。”
什么?!
第一天拍摄时,张导说吻戏删掉了,朱奕夏高兴了半天。怎么现在又要拍啊?她虽然现在可以做到专心跟杨嘉昱拍戏,但是她真的没有信心跟他有亲密接触。
朱奕夏哭丧着脸,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有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能硬着头皮把剧本翻到那一幕,开始背台词。
到两人拍摄的时候,杨嘉昱刚刚拍完自己的戏份,浑身伤痕累累,虽然知道是化妆,但看到的那一瞬间,朱奕夏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嘉昱、奕夏啊,你们过来一下。”张导将两人喊过来,“这场戏是喻菱刚刚得知孟豪的身份是敌方的间谍,然后孟豪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掉,这个吻是喻菱在自己的个人感情和家国大义的使命感猛烈碰撞中作出的决定,这个情绪是最重要的。孟豪就是要演出九死一生后见到爱人的感觉。还是老话,一定要收着演。”
“第十场一镜一次!”
“Action!”
喻菱站在两人的接头地点,看着孟豪满身是血,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来,她的手摸向腰间放枪的地方,控制不住得微微颤抖。
孟豪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喻菱面前,终于支撑不住,猛地跪倒在她面前,他抬头看向喻菱,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和拉风箱一样的沉重呼吸声却将他的伤势完全暴露。
“我回来了。”
喻菱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他,可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又默默收了回去。
“辛苦了。”
孟豪大口喘息着,靠坐在墙上,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给。”
喻菱接过包裹,上面残留着一丝孟豪的体温,明明是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温度,却让她觉得手心发烫。她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她最爱吃的梅花糕。
“没压坏吧?”孟豪在喻菱接过包裹的那一刻好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软下来,在看见喻菱点头后,他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唯有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喻菱有些慌乱地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深深松了一口气。她在孟豪身边蹲了很久,最后还是轻轻抚上他脸上的伤口,隐忍又克制,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喻菱从包裹中拿出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对着孟豪轻轻笑起来,“真甜。”
而孟豪只是安静得睡着,没有回应。
喻菱就这样蹲着,笑着吃完了梅花糕,然后凑上去,轻轻吻上了孟豪的唇。
吻上的那一刻,喻菱闭上了眼睛,一滴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然后她迅速地起身离开。这个吻和所有不该产生的情绪就像那滴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里。
“卡。”
张导鼓着掌从监视器后站起来,“奕夏,太好了!太好了!这滴泪太传神了!就是我要的感觉!就趁着这个感觉,再拍一条。”
“第十场一镜二次!”
“Action!”
又拍了三条,张导喊了停,准备拍下一个镜头,突然放下紧绷神经的朱奕夏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疯狂地往外涌,她有些慌乱,可是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让她根本控制。她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然后就被杨嘉昱扶住了肩膀带她到了场边。
“张导,先拍我的那一场,让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