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恰才是最有问题的。
他挑出那个宫女,差人押着,一同回了七皇子寝殿。
殿内,众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怜儿。
萧相是个知进退的人,此刻适时的旁观才是最优选择,他该做的都做了,若是继续出挑怕是会引火上身,届时害人害己。
皇帝没有讯问怜儿,而是问萧月沉,“你且看看,是不是此人。”
萧月沉只瞧了一眼,当下瞳孔迅速收缩,颤抖着回答,“正是。”说罢,一行清泪从她的眸中落下。
皇帝心中已有论断,“你还有什么可辨驳的。”
“奴婢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怜儿神色坚定异常。
“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皇帝的冷漠地说到,没有起伏,他处置一个人就好像是在处置一件物品,喜欢的便留着,不喜欢的则除之。
眼见人就要被拖走,萧月沉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等等,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怜儿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萧月沉,两人此人一高一低,若非她此时被人架着略显狼狈,还真是可以压萧月沉一头的,她嘴角噙着轻蔑,“不为什么,就凭我讨厌你,萧月沉自从你出现以后一切就都变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万劫不复。”说着她便大笑起来。
苏德庆眼下瞧着这宫女出言不逊,示意侍卫快点将其拖走。
萧月沉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心下早已有了答案,怜儿分明是个弃子,不管这次自己能不能沉冤,怜儿都是活不过的,只是指示她的人还躲在暗处,未能一举扳倒,明明知道就是皇后所为,却还要继续与她虚与委蛇。
萧相看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自然也不会在追根究底,皇帝是有意包庇,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先带萧月沉回府,剩下的之后再计,“陛下,如今奸人已除,臣就先带着月沉回府。”
皇帝看着萧月沉已经奄奄一息,全靠精神气吊着,也不好多留,“嗯。”
萧相带着萧月沉出殿,萧月沉前脚刚迈出,后脚双腿一软,眼前一黑,眼看着就要摔倒,青鸾眼疾手快,抱住了她。青鸾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了,她知道萧月沉在宫里定是被折腾的不轻,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已是气若游丝,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萧府内,萧相皱褶眉头,神色甚是焦急,“你快看看月沉怎么样了。”
参商早就听闻了萧月沉此次的不测,也早已算到她会出事,故提前在她房里等候。
他一边号脉一边摇头,“不好,很不好,原就因中毒尚未复原,现在又许久未进食,不知他们给她用了什么刑罚,已伤及心脉,还有手指上的伤,若是处理的不好怕是会落下病根。”
萧相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一掌拍在桌上。
“是宫里的惯用的刑罚,没有名字,他们会用银针佐以药汁刺入人胸口的大穴,叫人痛苦不堪,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第一层;第二层会用精铁磨成的粗针凿入受刑人的蝴蝶骨、锁骨还有肋骨,通常没人能熬过第一层就会全招。”青鸾声泪俱下。
“青鸾,你是这么知道的。”参商不解地看着她。
“是宫里的老人说的,我恰巧听到。”显然青鸾有难言之隐,参商便不再多问。
他开了几副药,细细地嘱咐了青鸾药的用法及用量,便离开了厢房,边走边叹气。
萧月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萧相、月泠、青鸾、参商还有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没有算计,只单纯的过日子,父亲不用为了皇储精心筹谋,月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母亲与父亲恩爱两不疑,自己则是与青鸾情同姐妹,与参商执棋抚琴。
可是梦终究是梦,总归要醒的,待萧月沉醒来已是一天一夜后。她来醒时正是卯时,清晨的太阳并不刺眼,她的心口依旧很痛,仍挡不住她对光的渴望,她拖着病躯来到院子里,看着从红肿的指缝里透出的光,眼神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