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雨夜甚是寒凉,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伴随一声雷响,电光照亮了屋子,若不是光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屋中的榻上还躺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肤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凹陷的双眼在她脸上像深深的枯井。
雷声惊醒了榻上的女子,她睁开了双眼,朝着室内着碧色衣服的女孩问道:“青鸾,今日可是惊蛰了。”女子的语气淡淡的,疑问的话语说出了肯定的味道。
“王妃,今日正是惊蛰。”青鸾看着榻上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悲伤之情。
“又到惊蛰了,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点盏灯吧,我虽有眼疾,不能视物,但还是想感受到一丝光亮的。”对着青鸾萧月沉总是这样温柔,嘴角挂着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青鸾听之便想去寻盏灯烛,寻了半天只找到半截,拿火折子点燃随即冒出了一缕黑烟,青鸾压抑着心中的悲伤说到:“王妃,如今下人房里都不用这种蜡烛了,偏偏这里他们只想着打发,再不得宠身份还是在的,怎可如此糊弄,这蜡烛还是灭了吧,点着定是又要呛着了。”青鸾不敢让萧月沉察觉她的情绪,也不想让她察觉,说是凌王的王妃,可如今这样哪还有半点王妃的样子,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明明萧月沉以前不是这副模样的。
萧月沉正欲开口拒绝,啪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气流扑灭了青鸾手中的蜡烛,屋外的寒凉之气随着慕凌尘一起进入了室内。
“萧月沉许久不见,见到本王连行礼都忘了。”慕凌尘行至榻边一步之处,自上往下俯视着萧月沉,语气中听着有些戏谑,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温度,确切的说应该是轻蔑和厌恶,仿佛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卑贱之人。
萧月沉轻笑了一声,缓缓地回应道:“许久不见,王爷越发会说笑了,臣妾已是如此,王爷又何必咄咄逼人。”
慕凌尘挑了挑眉,“今日是惊蛰本王心情甚好,不同你计较。”一条长腿踩在榻边俯身在萧月沉身前,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点情绪,无论是害怕亦或是嘲讽,可什么都没有,只有两颗没有光的眼珠,曾经的黑曜石现在如枯井一般深不见底。
慕凌尘看着这双眼睛似是有些恼怒,捏住她下颚的手指越发的用力,像是要捏碎她一般,然后嘴角噙着坏笑说到:“你猜本王今天是会给你解药,还是增强知觉的丹药,你若是求我或许今日我会开恩,放你一马,少让你吃些苦头。”
萧月沉被捏的生疼,可也依旧不愿放下所有的自尊,直直盯着慕凌尘,“慕凌尘,我若是死了你可会放过萧家。”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悲凉的话。
四目相对,二者之间早已没了情愫只有刻之入骨的恨意。
慕凌尘嫌恶的甩开萧月沉的下巴,“萧月沉,你想玩什么花样,本王都奉陪,但若是放过了萧家,又怎么对得起被你害死的母妃。”他背过身,边走边说到:“本王决定今日就不给王妃解药了,王妃就好好享受这万蛊噬心的滋味,每年的惊蛰可是蛊虫最兴奋的时刻,想来王妃不会不知道。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王近日得了一西域奇毒,九九八十一种毒所制成,相生相克,明日便赐予王妃,你定会欢喜。”慕凌尘缓缓地离开了院子。
看着慕凌尘渐行渐远的背影,萧月沉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同他终是不可善了,此恨亦是无绝期。”此话不知是说与自己的还是说与旁人的亦或是说与上天的。
青鸾看着萧月沉甚是心疼,可上一秒还撑坐在榻上的人下一秒就因为失去力气的支撑即将要倒下,在萧月沉倒下之前青鸾已经在榻边扶住了她,含着哭腔道:“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为何不告诉王爷真相,若是告诉他或可有一线生机,你也可保全自己,少受点苦楚总是好的。”
萧月沉苦笑了一声,“我本就是一颗棋子,他若是一柄剑,我便是那剑鞘,萧家的存在只为成就他,只是我终究放不下父亲和弟弟,我也必须为萧家留下一线生机......”萧月沉看着青鸾,青鸾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意思。
未等说出下文,萧月沉一只手捂着心口,本就苍白的脸色因疼痛而暴起的青筋显得异常可怖,万蛊噬心寸寸啃食,至死方休。
又是一道电光划过,借着那一瞬间的光,青鸾的余光看到了站在屋外身着玄青色的男子,那人听着屋内因痛苦而发出的闷哼,袖子的拳头捏的指节越发的没有血色,睫毛的阴影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不知是悲还是悔,两人目光相交之时皆是心领神会,男子运起轻功飞驰而去。
屋内,萧月沉躺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噬心蛊将她折磨的不人不鬼,万蛊噬心,残食筋脉,啃食肌理,还是三年前的大婚之夜慕凌尘亲手给她喂下的,用着最温柔的语气最深情的目光,说着最恶毒的话给她喂下了世间最狠毒的毒药。
这蛊毒发作起来是痛一阵停一阵,停下的时候萧月沉因不堪折磨晕死过去,发作时又会把她折磨的醒过来,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样的折磨会持续整整十二个时辰,青鸾此时无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