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了半天的苏意看黑莲花好像没有杀人的打算,顿时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点困了那我先回去睡觉了你自便吧晚安拜拜。”
一口气说完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就走,不带半点犹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惜还没迈出去一步,一只罪恶的手就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
“苏苏今晚好像不太对劲哦。”
这是一个在外人看来极其亲密的动作,可是被圈在怀里的苏意却知道,陆执的胳膊不过是虚搂着的,只有扣着她肩膀的手指用上了几分力气,就像是某种隐晦的警告一般。
“今晚月色这么好,不如陪我散散步?”
苏意抬起头,看了一眼浓云密布的夜空,又看了一眼陆执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懂了,这一波就叫做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她合理怀疑,陆执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杀了自己,纯粹是因为他怕一路上太无聊,才留了个活人在身边当消遣。
当狗还是您专业。
苏意撇了撇嘴,悄悄地在心里腹诽。
“怎么,苏苏不愿意么?”陆执低着头,脸上的伤心神色天衣无缝。
苏意一摊手,用一种自暴自弃的口气敷衍道:“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你干什么我都愿意陪你。”
陆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只是敷衍,但他却莫名有一种被取悦到了的感觉。
“来来来,我们打牌吧。”苏意把手伸进口袋,实际上是从空间里翻出了一副扑克牌,她失心疯了才会和黑莲花在月下尬聊,打牌起码还能分散一下彼此的注意力。
“两个人的话…抽乌龟吧,输了的贴纸条!”苏意兴致勃勃地开始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陆执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茫然。
苏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犹豫,惊讶道:“你不会玩儿?”
小说里对黑莲花的描写甚少,他的过去就像是迷雾一样,伴随着烂尾的大结局,被永远地埋葬在了那冲天的火焰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在苏意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棘手的任务对象而已,直到这一刻,在他沉默的好奇心中,那笼罩在迷雾中的身影才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
“规则很简单,咱们俩互相抽牌,手上有一对儿的话就扔出去,直到将一方的牌打光为止。”苏意把牌洗的刷刷响,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真的没打过牌吧?”
陆执盯着她手中上下翻飞的扑克牌,微微有些出神。
他的过去是一片单调的白色,白色的墙砖、白色的床铺、白色大褂的人在他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只听过针筒和手术刀落在托盘上的单调声音,那些光彩斑澜、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似乎从来都和他毫无关系。
即使是在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
他有太多事情未了,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何曾有过这样坐下玩牌的松懈时刻。
苏意盯着陆执,见他脸色微变,不由得有些后悔:不会打就不会打,干嘛戳人痛脚,这黑莲花的性情阴晴不定,该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把她按在野外灭口了吧?
苏意心虚地看了看四周。
嗯,荒郊野岭,了无人烟,堪称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不会打也不要紧,抽乌龟看的是运气不是技术。”苏意硬生生地掉转了话头,试图转移陆执的注意力,“都说新手运气好,说不定你一会儿就大杀四方了呢!”
“来来来,先试一把。”她不等陆执反应过来,就飞快地把牌分成了两摞,然后眼疾手快地开始理牌。
三更半夜,万籁俱寂,除了风声之外和远远的几声丧尸嚎叫外,就只能听见少女兴奋的声音。
“一对J,我跑完了!”
“一对A,我又跑完了!”
“一对5,连输三把,陆一你的运气也太差了一点吧?”
陆执抿了抿唇,他的运气从来都不好,只是没想到在打牌这么小的事情上,老天都不肯眷顾于他。
“再来!”陆执被激起了几分气性,他最讨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偏要和老天爷争上一争。
“洗牌洗牌。”苏意赢到得意忘形,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陆执,揶揄道,“陆同学的运气好像不太行啊?”
早知道这黑莲花运气这么烂,她就应该和他打麻将,不用过四圈恐怕就能打到他怀疑人生,然后痛哭流涕,从此清心寡欲,绝了毁灭世界的想法。
“一对5。”陆执皱着眉扔牌,苏意手上还剩一张,谁输谁赢,就看她能抽到自己手上哪张牌了。
苏意的手伸了出来:“选、哪、张、呢?”
她在两张牌之间点来点去,眼神里带着一点狡黠的揶揄,看着像是一只正逗弄着猎物的猫。
“等等。”大概是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感染,淡定如陆执也有些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