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再起的新鲜力量。
“今天是周五,母亲想邀你来家里吃饭。”在队员们都去跑圈热身的时候,已经提前跑完的牛岛站到我身边,低声说,“如果你愿意来的话,今晚可以吃寿喜锅。”
我们虽然肩并着肩,却相隔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而且他说话的音量不大,刚刚好只能被我听到。我不讨厌他的这些细节,但也更让我难以猜测他的想法。和我不一样,牛岛家的少爷显然拥有更多选择权,他是自愿的吗?他真的是自愿同意的?
所以我总想试探他,便问道:“只是伯母想邀请我吗?牛岛君你呢?”说着我抬眼看他,尽量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你希望我去吗?”
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散发热浪的身体甚至僵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的问题,说:“……嗯,我也想你来。”
“这样啊……”我转回了头。目光所及之处,坏心眼的天童学长正在打趣一个一年级新生,他之前跟我说发现一个叫白布贤二郎的学弟是牛岛的狂热粉,逗他特别有意思。
“那我当然要去了,我很喜欢寿喜锅,谢谢伯母的邀请。”
牛岛似乎松了一口气,“啊,我知道你喜欢。”
又是这种无人在意的细节,只是和他家一起吃过两三次饭,偶尔在学校的食堂里遇见,他就能记住你的喜好。我心里复杂,表面上却还要装得风轻云淡,“……那我放学之后先回一趟家,稍后再去拜访贵府。”
“不用带东西来,也不用穿得很隆重,只是普通的家庭晚餐。”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是母亲的意思。”
就算我不想带,父亲知道我要去你家,也会让人备好礼品的。我苦笑了一下,刚想说个“好”字应付过去,就被牛岛的下一句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可以去接你吗?”
“……哎?什么?”
“我说,我可以去你家接你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我愣了下,因为感受到他的视线灼热地落在我身上,所以更不敢回应。
“嗯那个……太麻烦你了吧?周五的训练量很大哦,结束的时候你已经很累了,所以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家很好找的,哈哈。”我语无伦次,甚至觉得有点脸颊发热。
“我——”他刚要开口,正巧齐藤教练吹响了集合的哨子,“那好吧,晚上见。”说罢便大步流星地向队首走去。
感谢齐藤教练的神来之哨,我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我总是习惯性地试探牛岛的意思,但当他也向前跨出一步,总能让我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是真的很不一般,从而紧张得不像自己。
重振心情,我准备开始今天的经理工作,忽然发现队伍里的天童正在看我。他只是半眯着眼睛上下瞧了瞧,就让我有种被看透内心的惶恐感,但他似乎不想现在深究,而是转头开始跟牛岛讲话。趁着这个空档,我抱着一筐水瓶快步离开了。
被天童觉抓到是躲不掉的,更何况我们还是同班且同桌的同学。早训结束的第一堂课上,天童先是用笔戳了下我的胳膊,接着把他的笔记本推到我的桌子上。
【讨厌若利君吗?】
总算来了啊。我瞥了一眼数学公式旁的小字。
抛开北川第一与白鸟泽的历史恩怨,博林家与牛岛家的利益关系,再减去一个主观色彩强烈的及川彻和爱屋及乌的岩泉一,我本人——博林安,对牛岛若利这个独立的个体,其实说不上讨厌。但遗憾的是,这些东西都不是能轻易舍掉的。
【是】
天童看到这个答案,高深莫测地挑了下眉毛,拿走了他的笔记本。之后的时间一切都相安无事,天童没有再聊起这个,我和牛岛也没再说过话,只是用短信互相确认了一下晚上的安排。
为了方便寄宿学生回家,周五下午通常只有一节辅课,所以部活结束时,天色还罕见地亮着。我收拾好一周的行李从女生宿舍楼出来,意外撞上了也要回家过周末的濑见。
“呦!”他冲我招了招手。
男人活的可真简单啊,我忍不住想。相比我挎着一个有些沉的运动背包,濑见只是单手拎着他平日里装课本的书包。
“这么巧,一起出校门吧。”他笑了下,自然地接过我肩上的行李,轻轻松松地提在手里,“你都带了些什么回去?可不轻啊。”
“是一些书,所以有点沉。”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帮助,便没有推脱,跟在他身边往校外走去。每当排球部外出,他总会替我搬些经理要准备的重物。
他问,“在看什么书?”
我犹豫了一下,说:“……辅导教材而已啦,我这次月考考得不太好。”
包里面装的确实是辅导教材,只不过是大学管理学的课本;这次月考也确实没考好,数学才刚飞过及格的红线。将两者放在一起,并非想欺骗好心来帮忙的濑见,而是单纯的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目前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