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安是第一次来这套平层,那还是第一次宴会上他给她的那张名片上手写的地址。
江弈承翻遍了客厅和厨房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可以煮来取暖的材料,没有姜茶,甚至找不到感冒冲剂。
许悦安倒是没注意到这点,她真的有心情环顾着客厅,还能考量起这没有人气儿的装潢,等了半天,江弈承给她煮了一碗黑乎乎的水。
“喝了。”
许悦安肯喝就怪了,这东西还没入嘴就能感受到一股苦味,许悦安苦着脸,缩在柔软的沙发上。
江弈承不逼她,用了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得多的语气:“怎么进来的?”
这里的安保是不可能放她进来的,许悦安嘴唇翕了翕,声音也哑哑的:“段章凡帮的忙。”
到现在,江弈承都没有问她今晚是来干什么的。
许悦安按耐不住了,煮了热茶又给她拿了毯子,对于她今晚来的目的倒是空口不提是什么意思:“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啊?”
江弈承缓慢开口,眼神将许悦安凝成一个小点,太过专注的眼神反而含着凉意:“所以,许小姐是为什么守在我家门口呢?”
许悦安觉得江弈承拧巴得很,她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畅快肆意,她用手指了指那个被她拎了一路的盒子。
“因为我给你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恍的一声,盒子被打开,里面是块绣好的香囊。
许悦安倒是还没露骨到送什么鸳鸯的地步,不过那老板说,一面是平安符,一面是亲自挑的图案,什么寓意就在里面了。
许悦安挑的是银杏树,每一颗雌树旁都有一棵雄树守候,花语是长久永恒的爱。
细密的针脚缝制出的图案在手心烙下清晰的触感,许悦安被江弈承盯得避无可避,两双眼睛在这被包围般窒息的方寸里缠着未尽的意味。
唇齿相依的那一瞬,许悦安忍不住颤了颤,这是第二次了。
“看来我们不是故人了,江par。”
她被亲得迷糊,还没忘记在他耳边呢喃几句。
江弈承的心比她颤得多,许悦安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江弈承吻得太过郑重,连带着许悦安都被卷到一股灭顶的情绪里,最后她竟然被吻到双眼发酸。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江弈承捉住她无助的手。
许悦安被他带着节奏,索性轻声细语地吐露一句:“可能是见色起意吧。”
江弈承也笑,那就是还没忘了他的脸。
“那我也想知道,江par对我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呢?”自从那个没被他推开的吻后,许悦安就想知道,难道仅仅是故人吗?
江弈承这种人会是沦陷在区区故人两个字里的人?
“没有故人。”
“就是现在的你,不是见色起意,也不是因为别人。”他连说情话的时候都沾着逻辑,许悦安啄木鸟般亲了亲他的唇角。
“如果我今晚没回来呢?”冷静下来,江弈承坐在沙发上问她,如果不是看到段章凡发来的那条消息,他今晚不会回这里。
“那就回家。”许悦安还真没想那么多,左不过就是等不到人而已,她不计较这些,况且她在国外待的那两年,遇到不少治安状况,在楼道里眯一夜不算什么。
现在才是真正的深夜,许悦安总得睡觉吧,她竖起耳朵,已经听到水流声。
这套平层,除了她和段章凡没有第三个人来过,备了三个洗漱间,江弈承给她用的那个淋浴间是全新的。
至于衣服,三更半夜里他也能找到人送一套新的来。
许悦安老老实实洗完澡,江弈承给她准备的是他隔壁的房间,坐北朝南,布局几乎和他那间一模一样。
“睡了?”她换完衣服,拧动门把的那一刻,没忘记告诉还坐在客厅的江弈承一声。
江弈承被她的举动逗笑,她倒是没有一点危险感,“要是不放心,就把门锁了,我打不开。”
他换上了睡袍,在这不明不暗的灯光里,有着浑然天成的掌控般的主宰和吸引力,许悦安倚着门,说得坦坦荡荡:“那些律法条文在江par的脑子里都快生根了吧,我还不知道有这种事。”
说完,滚进了房间,倒是也真没忘记锁门。
江弈承一个人留在客厅,对着空气徒留笑意,他看着没喝完的中药、洒落的水滴和东倒西歪的抱枕,第一次觉得这套房子也不错。
许悦安不认床,在哪里都能睡得舒舒服服的,而且这个房间的床确实软,等到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她一闭眼就是昨晚的那些画面。
“起来了?”江弈承有晨跑的习惯,许悦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冲了澡换好了衣服,清晨看到面前这张脸确实让人心情愉快。
许悦安看了穿戴整齐的他一眼,然后钻进了洗漱间,江弈承没忘记提醒她把新送来的衣服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