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突然听旁边响起一不耐烦的声音:“我说先生,这故事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的,听你讲也听了好几回了!”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不就是那臭名昭著的路朝颜明明有妖人的血脉,却还假装是个普通人,以此混入剑符宗,偷学仙门剑法和心经,然后在长大后,搅乱整个天下,闹的血雨腥风嘛!此等大奸大恶之人,讲过几次就好了,何必一直讲呢?”
“就是就是!换个故事讲吧!我想听清风门少门主为爱妻上福禄山求药的故事!”
路朝颜听到这,来了精神,立马支起耳朵。
倒不是说她对爱情故事感兴趣,而是这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她以前的熟人。
一个,是云昭的小叔叔,还有一个,则是她在剑符宗时,师父的独生女儿。
然而,有人抗议道:“这个故事还是算了吧!故事的结局,不是那少门主并没能找到救他夫人的药吗?他的夫人,至今都还昏迷不醒着,这么坏结局的故事,还是别讲了。”
昏迷不醒?!
像是一道惊雷炸在耳边,路朝颜腾的一下站起来,直直的瞪着那人道:“你说什么?昏迷不醒?谁昏迷不醒?!”
那人见这姑娘生的眉清目秀,此刻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当场吓了一跳,怔怔的回答道:“就是清风门少门主的夫人啊,我记得叫江晴雪来着。”
瞬间,路朝颜的心紧紧的揪住,喃喃道:“怎么会?!”
她上辈子死之前,还有见过晴雪来着,那时候人明明还是好好的!
不知是谁在议论:“好像江晴雪中毒昏迷好几年了吧?”
路朝颜一愣:“中毒?”
“是啊!你不知道吗?好像是七八年前吧,有消息说妖女路朝颜在白巫山复活了,然后江晴雪为了替剑符宗清理门户,以正门派清名,孤身一人去了那白巫山,结果身中剧毒,虽被保住了一条命,但长年昏睡不醒,跟活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哎!都要怪那妖女路朝颜!要不是这么个挨千刀的畜生,剑符宗的名声也不会一落千丈,剑符宗的弟子也就不会那么急着证明自家门派的清白,那江晴雪虽说是嫁了出去,但也要考虑娘家门派的未来……”
后面的话,路朝颜就听不清了。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去,突然腿上一软,猛的跌倒在地。
此刻已是暮色融融时分,地上有些凉,她却只觉得心如掉入了沸水中,滚烫灼烧。
忽然间,她想起云昭给她的符纸,慌忙取出一张日行千里符,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那里,应该有清风门所在的冰枫谷。
可到了谷外,路朝颜又傻住眼。
她竟忘了,冰枫谷有结界,外人根本进不去,就算是来求仙人除妖,也只能到外圈的接客室内,她根本无法见到江晴雪。
思索了会儿后,路朝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云昭的身上。
她再次取出日行千里符,重返至东平县,到第二日一早,再一路问路,抵达正有妖人作祟的平一镇。
甫一进入闹市,突然听到刺耳的尖叫:“啊!救命呀!”
路朝颜提起脚步闻声而去,行至菜市场入口,见一面色惨白的少年勒着一妇人的脖子,神情激动的大喊:“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个人!”
在他对面,云昭紧抿着唇,手中清风剑折射出寒光,锋芒凌厉。
他停住逼近的脚步,道:“放开人质,不要一错再错。”
那少年后退着,摇头道:“我不能,放开她,你就会杀了我的,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这时,有一男一女忽然冲上来,却是对着云昭而去,口中还喊着:“仙人!不可冲动啊!”
路朝颜一眼便认出,这二人是之前遇见了两次,但每次都变了脸色并转身就走的人。
他们齐齐挡在云昭的面前,焦急万分道:“那人质可是一条人命啊!”
说着,他们频频回头看。
那面色惨白的少年似乎是愣了下,随即抱着怀中的妇人闪身而去。
云昭本欲去追,却被独眼的男人死死的拉住。
路朝颜注意到,那二人中的女人一直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眼角带泪。
看样子,他们与那少年关系匪浅。
她不动声色的记下这一切,假装并没有看见,走上前道:“二位刚才拼命阻拦,是担心人质的性命吗?”
那女人立马悄悄抹去眼泪,道:“是啊,万一那孩子真被逼急了,杀了人质,可如何是好?”
“孩子?”路朝颜意味深长的看对方一眼。
那女人随即面色一僵,慌忙解释道:“哦,我看他年纪挺小的,就想着是不是个孩子。”
路朝颜淡淡道:“哦,这样啊,看着的确是挺小的。”
那一男一女眼神躲闪的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