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锦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听闻夫子可推算天机,不知能否为我卜一卦?”
她既然不能自测,那便请人为她测!
天枢夫子叹息一声:“既然我受过道宏仙人的指点,自然应了你这个请求,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道宏仙人真乃神人也。曾来找过我,他言,你的命中有劫数,他要去那无人之境,无法改断。他又言,你若执意卜这一卦……”
拂锦微笑着打断他:“夫子尽管为我卜卦便是,我愿意接受任何后果。”
见她如此坚决,天枢夫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棋盘在此,夫子请吧。”拂锦说道。
拂锦与天枢夫子相对而坐,两人手持黑白棋子,开始厮杀起来。
“好。”天枢夫子落下一子。“今日我为你卜上一卦。”
拂锦紧跟其后,继续出手,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两人交战半晌,竟难分伯仲,棋盘之上黑白二色混杂,互相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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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夜很冷清,只有那些高耸华丽的建筑才能让这片冰冷之中多出几丝光亮。
“听寒,你说要是朕的那个大表兄没死在北襄,他成功坐上了皇帝,他会比朕的父皇和朕做的更好吗?”卿冰阳看着身旁的若听寒问道。
从前的洛美人已入皇陵陪伴先帝左右,如今的若听寒便是当今陛下卿冰阳的侍臣。
“只要是陛下做的,那便是最好的。“若听寒一板一眼的回禀卿冰阳的问题。
“可惜朕从未见过那个大表兄,不知他是何模样。"
"那古碑山天枢夫子是千惠贵妃的师傅,千惠贵妃几近临产,便在在古碑山生下了双生胎,可惜一子不足一月就死了,就剩一个大皇子,大皇子也是在古碑山长大成人,未出过山半步。”
卿冰阳顿时来了兴致,靠在榻上听着若听寒缓缓道来。
“除了当年进宫救驾,带走小公主,但那时宫变混乱死伤无数,无人见过大殿下的容貌,再到北襄之战,卿家军被处决更是无从知晓。“若听寒顿了顿继续道:“那大殿下被处决于北襄,陛下不过……四五岁,何故要何一个死人比较。”
若听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卿冰阳。
“朕就是好奇,卿玉死了,那卿锦又是何种模样……传令给秦誉,朕想见见那个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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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锦与天枢夫子坐在石桌前,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交错,显然两人已经陷入了激烈的博弈当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棋局中,仿佛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看似简单平常的落子,其实是对方布置的一个圈套。如果拂锦继续落子,则必定掉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从此万劫不复。
但如果拂锦选择避让或者换个角度攻击,又将失去先机,甚至被对方完全反败为胜……因此,拂锦只能退无可退,除非能够破掉眼前的这个棋局。
不知过去多久。
忽然,拂锦手里拈着一枚黑子,停顿了几秒钟后才落到了棋盘上。
而她刚才那一步棋所代表的意义也就此揭晓了——“死”。
这一刻,拂锦的心情十分沉重。
天枢夫子将棋子放回了自己的棋盒中,沉重道:“这已经是第九十九盘了,依旧是死局啊……”
“还没到最后呢!”拂锦扯了扯嘴角,努力保持镇定,随即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缓缓地落在了棋盘上,“天枢夫子。”
“嗯。”天枢夫子点头应声,目光凝视着拂锦。
他并未急于走棋,而是等待了片刻后才缓慢地抬起手来,拿着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打,仿佛在思索。
见状,拂锦也跟着皱眉凝神思考起来。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烁着各种念头——如何破解?如何化险为夷?如何扭转乾坤?这些纷繁杂乱的想法充斥了她整个大脑。
天枢夫子同时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了一粒白子,放在了原本属于“生”的位置上。
拂锦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知道对方是在逼迫自己做决断。
但如果选择退却,就算是输了这盘棋,她也毫无怨言;但倘若执意要走,势必就会落入对方设计好的陷阱中……
天枢夫子微笑地盯着拂锦的眼睛,似乎在鼓励着她作出选择。
拂锦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冷汗。
时间流逝,渐渐地拂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天枢夫子也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端详着她的表现。
拂锦终于动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棋盘上瞬间炸裂开来,拂锦抬起手,一粒小小的黑子从她的指尖滑落,滚落了棋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拂锦抬起垂着头,睁开眸子望向天枢夫子,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棋中局,棋中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