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背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二伯母打来的。
“喂,子离啊,快过年了回家的车票买到了吗?我听承恩那小子说你们江大数学系今天就考完了,怎么样,打算几号回来呀,要不伯母喊你伯伯接你去。”
电话里伯母的声音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让白子离后背生寒。
她不禁下意识地想象着,想象着她几十年前会是什么样子。
“二……二伯母,不用了,我明儿就回了。”
“哦,明儿回呀,明儿回好呀。你奶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也明儿回呢。”
“电话,奶奶的电话打得通了?”
白子离出门读书,奶奶出门旅游。
家里长辈拗不过奶奶脾气,又担心奶奶独自外出不安全,给她配了个手机。
但在白子离上学的这几年里,她每次给那手机打电话,从来就没人接过。除了每个月按时寄来的明信片,也就是过年那几天,白子离才联系得到她奶奶。
“通啊,我每月都还往里充钱呢怎么不通呀。子离呀,奶奶出门走动,玩儿得开心了难免会接不到电话,你别担心。今儿天暗了,你也甭别给奶奶打电话了,有什么想问的,明儿见了面问也不迟不是。”
“好,我知道了。二伯母早点睡,晚安。”
乖巧的挂下了电话,白子离看着手机界面上明晃晃显示着的十一点五十九分,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响了一会儿,仍然没有接通。
白子离挂断电话,锁了屏,而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将自己整个人砸进床里,白子离就这么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睡了过去。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向奶奶问清楚那明信片到底怎么回事。
江城福禾县南通村17栋。
静谧的夜里,屋子里任何一丁点儿的响动都听得格外真切。
温馨小屋内,客厅茶几下的地毯被挪开,露出了下面有着近乎难以察觉的微微松动的瓷砖地板。
藏匿在黑暗之中的人,伸出手在地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随着敲击完毕,只听‘咔嗒’一声,那地板竟突然收了进去。
下面,深不见底。
“走。”
打头的黑衣人人开了口,跟在后面的三人也同他一起进入了阴冷的地下密室里。
冷白色的手电随着持有者步伐的深浅,打在凹凸不平的石泥墙壁上,晃作一片。
通过狭长泥泞的过道,四人进入到了另一个密闭的房间。
四四方方的房间一片雪白,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床也没有桌,只有一个被黑布笼住的三米高的大东西。
男人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掀开黑布。
布落物现,那黑布下面罩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灌满不知名液体的水晶容器。
而被那黏糊泛黄的液体挤满的容器里,漂浮着一副被打开了的老旧棺椁。
“老四,爬上去看看东西在不在。”
三米多的高度,黑衣人只轻轻一蹦便稳当地落在了容器边缘。
踩着水晶铸成的容器,黑衣人借着手电的光,看进了那泡在液体里的棺椁里。
这一副棺椁,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楠木耐腐,制成的棺椁就算是埋到地里几千年都不会腐烂。
但这一副有所不同,不晓得在这恶心的液体里泡了多久,棺椁外侧那接触到液体的木料,早已腐烂成泥,死死地贴在了棺椁上。
随着液体微微荡漾的幅度,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散出一丝糜烂花朵的腐朽气味儿。
棺椁内部没有尸体,只留了一件保存完好的繁贵服饰和三两女子佩戴的饰品。
丝绢制成的黑色襦裙,大襟窄袖,腰间一条同色略宽的刺绣腰带,被一块用油光饱满的白玉带钩固定。
在手电的照射下,棺椁底板上刻有的浮雕栩栩如生,显现了出来。
一只长翎宽翼的鸟类物种,目如炬火长颈高扬,似乎是要向着那天际腾飞而去。
但往下,那精美雕刻的躯干上却是爬满了密密麻麻歪扭着的残缺爪子,硬生生地从中间腰部狠狠地将它折断开来。
扭曲的尖爪四处横生,恶心地挤满了整个棺椁的底板空隙。
那个被喊做老四的人,打开背上背着的黑色大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带有钩子的铁棍。
铁棍伸长,直直抵到了棺椁底部。
在棍子下放到浮雕眼睛处时,老四迅速地翻拧着手腕,借着巧劲儿小心地用钩子勾开了浮雕眼睛上那一小片松动的楠木。
木片打开,下面,放着一块指头大小的黑色玉石。
‘咔嗒’一声,只见那钩子勾住玉石的瞬间,一股带有腐蚀作用的黑色浓雾从那老四掀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