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东方天际出现红色,只见火红的太阳慢慢地从云雾中升起,跃出山峦。最后像一团火轮悬在东方的山角上,将霞光撒向大地。闹铃一响,尤寐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一则信息:原定于本周六早上的黄仰田名师讲座,“行远自迩,蓄力赋能,”教师联盟教学研讨会推迟到下周,具体时间待定,所有教职工今天不用加班。尤寐高兴地坐起身,重订早上的安排,祝眠眠正想带尤寐和陆遄自驾去雁山露营,难得不加班,尤寐当然愿意带着好友共赏大自然的杰作。祝眠眠和陆遄叫上尤寐,还把老同学宋诠约了出来,尤寐才见识到老同学宋诠隐藏的家庭背景。
四人正在宋诠的跃升式住宅楼下打趣他,他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
陆遄说:“行啊,臭小子,藏得真深,难怪说话的港味这么重。”
大门一开,宋诠看见宋平旌走出来,喊着:“哥,我们去玩一会儿,晚上我不在家吃,你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去外边露营,”宋诠说。
尤寐怔住了。
宋平旌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打着一条松松的领带,双手插兜,看着宋诠,双手环臂,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出去露营啊,你们去哪儿露营?”
宋诠说:“我们去“东南第一山”的雁山,先去攀岩,后去露营,那边的风景特别好看。”
祝眠眠双手交握于腹前,背着一个双肩包,陆遄看看祝眠眠,他双手拇指搓着衣角。
宋平旌环视四人,看着弟弟,尤寐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她一下就认出他。
“去雁山,那边空气是特别好,”宋平旌展展手说:“建议多加一个人吗?我也去爬爬山,我正好下午没事。”
“多一个人,多一番热闹?”陆遄看着宋诠说。
祝眠眠说:“好啊,那一起去吧。”
尤寐心里一千个不愿意。
宋平旌抬起右手,抬着中指戳指弟弟:“我来开车,你们车里等我,我换件衣服。”
宋诠说:“好。”宋平旌看一眼尤寐,他两三步踩上台阶,走进大门。
四人将露营装备托进宋诠车子的后备箱。
十分钟后,车子驶上大路,宋平旌在前面开车:“宋诠,你的朋友,都是第一次来家里吧,我以前都没见过啊。”
宋诠点头:“我们都是大学同学,现在工作稳定了,大家都有时间约出来玩玩。”
宋平旌看一眼宋诠,又转起方向盘,他的眼睛笑笑地看着中央后视镜里的尤寐,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她站在露台,握着烟管,她站在藏品厅,他着迷她的眼睛。
“你的同学都是瀛洲人吗?”“都是瀛洲人,我们陆遄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去难情人,”宋平旌转头目视前方。祝眠眠害羞地拍了拍宋诠的右边肩膀:“别抬他。”
宋诠说:“谁说不是啊,你问问尤寐,”尤寐撂起耳边的碎发,露着小白牙,笑了笑。
陆遄说:“宋诠,你这个朋友值得我收藏,”宋平旌又通过中央后视镜瞄向尤寐,再一次被她的脸孔征服,他见过这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双独特的眼睛。
两个多小时后,五人驱车来到雁山的攀岩壁。宋诠和陆遄讨论攀岩路径,祝眠眠说:“不就是攀岩嘛,”她心里却直打鼓。陆遄对她说:“又到了突破自我,战胜自我的时刻,我会拿出开店的力气。”
宋平旌有意无意地看着尤寐。
那高耸的攀岩壁,那些看似简单的石块,使人情不自禁地想上去试试。等到了要攀岩壁前,祝眠眠缩头缩脚,她一边对着尤寐推推搡搡,一边不敢上前,陆遄乐坏了,祝眠眠还是被陆遄给整上攀岩服。那宋诠、尤寐、宋平旌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穿上了攀岩的全副装备。当祝眠眠系上保险绳后,来到攀岩壁前,才发现它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要爬到顶端的困难极大。“用力蹬,别害怕,眠眠,你别踩左边的石头,不是那个,上面…”陆遄不停地指点祝眠眠,祝眠眠用力蹬着,用力攀爬,汗珠扑身。
好久之后,五人登到山腰的五分之二处,尤寐许久没爬,那脚颤了起来,她扭头向下看去,怎么微微使不上劲了,她喘着气,又一次鼓劲儿,继续向上攀爬,当她爬到五分之三处时,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悄悄流失。祝眠眠抓住一块石块,脚蹬上一石块,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去,她抬头一看,还有半段路程,还要花好长时间才能爬上岩顶,她继续向上爬,渐渐地,她感到非常吃力,抬头一看,再看看脚下,头脑嗡嗡直跳。这时,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就是身边的男友和好友的鼓励,这些鼓励形成一股力量,注入祝眠眠的体内,让她爬到了攀岩壁的五分之四处。
那宋诠体力不够和崖壁来个亲密接触,只有宋平旌攀得轻轻松松,宋平旌的手腕强壮而灵活,他的手指像精巧的螺丝刀,巧妙地卡在岩石的缝隙里,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体。每一次的挪动,他都稳稳当当,他的脚底轻松地踏上一块岩石,再仔细寻找下一个小小的立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