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果然,一盏茶后。
正院里,身着杏色云纹锦袍的五公子给周泰山和丁北斗各斟了一杯茶推到二人面前,淡淡道:“我本不应插手杏园中的事务,只是有人在我的府上行祸乱之事,我着实不喜,想必二位会把人管教好吧。”
周泰山丁北斗一凛,府中任何事逃不过五公子的眼睛他们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会管诬陷舞弊这等小事。
“公子见谅,我师兄弟二人定会约束其人,绝不再扰公子清静。”周泰山和丁北斗起身揖道,“还望您见谅。”
五公子笑了笑,“无须这般客气,你们知晓便好。”
二人齐声道不敢。
重考定在三日后,依旧次日便出成绩,游麦二人并列末位。
二人那日被俞唱晚吓得不轻,着实静不下心温书,但能考出并列末位属实需要些本事。其余学子皆心照不宣——杏园容不下这些阴私诡计。
游麦二人还在哭求时,周泰山道:“便用无忧罢。”
丁北斗也属意无忧,吩咐邢江去做。
游麦二人连带其小厮共四人均被灌了无忧,当时什么事都没有,还能收拾了包袱离开杏园。
但次日便发现自己忘了很多事,也变得不记事,直到半年后便会完全憨傻。这种症状在医书上能找到相应的病症,等闲联系不到中毒上。
等过了一两年,人就死了,便是仵作验尸也验不出来,多半会判为伤了脑子而亡。因为毒素不会在体内存留那么久,但其造成的身体损伤一直在扩散,直至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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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结束,俞唱晚带了一包周氏做的糕点回杏园。路程才过半她就累得直喘气,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停下来歇息,一摸额头全是汗。
她娘到底装了多少,这包袱怎的越背越重?
手托着包袱底部,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她心中一动,扒开包袱,果然见里面多了只卧成一团的橘色肥猫!
轩辕十四被吵醒,立起圆乎乎的脑袋,打了个哈欠,飞快地甩了甩头,眼皮半阖瞪着俞唱晚:停下作甚?
俞唱晚、小豆苗:……
“它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小豆苗愕然。
糕点是昨夜娘亲替她打点好的,她今早起床时还见着了十四,想来它是趁她洗漱时钻的包袱。
“眼下怎么办?”
此时送它回去再进县城肯定迟到,但把它丢在这里只怕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俞唱晚叹口气,还是决定将它带到杏园,等休沐时再带回家。
一开始俞唱晚偷偷摸摸的,生怕惹了方家主仆不高兴,还暗中警告十四不准出西屋。可猫会听人的话?
小东西到了凝珠馆便四处探探嗅嗅蹭蹭,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新地盘。
谁知含笑一见着虎头虎脑的十四喜欢得不得了,还去外面买了肉干鱼干来喂它。
十四一向喜欢长得好看、身上香香的人,是以很快就与含笑亲近起来,进而死皮赖脸去了东屋,对着人家连连翻肚皮。
“姑娘,您瞧,十四像不像花露?”含笑一边揉搓白肚子一边回头问自家姑娘。
方荟影看着那橘白相间的猫,眼中露出一丝温柔,这十四着实像花露。花露是一只玳瑁猫,也是吃得身子圆滚滚的,十分亲近人,很会撒娇,随便撸几下就会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直到某天花露跑到了五妹妹的院子,据五妹妹的丫鬟说“花露划破了五姑娘的衣裳”,便被赏了杖毙。
等她跑过去的时候,花露像一张撂在地上的被血浸透的猫皮子,四肢拴在脚凳上,嘴里露出半截粉嫩的小舌头,眼睛瞪着,再也不会来腻着她。
许久,方荟影回过神来,移开目光,收起了眼里的憎恶,默认了十四留在凝珠馆。
三人去了济安堂,它便自由活动,偶尔溜出去玩。还为悯农堂抓了几只老鼠,哄得厨娘拿出好肉招呼它。等到再回俞家时,十四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
杏园伙食那么好,它怎么舍得走?是以趁人不注意钻进小豆苗的包袱里睡觉。
杏园正院。
紫檀长案上的博山炉飘出缕缕青烟,一身轻裘宝带之人正坐在案后列写呈文。他忽觉身边有细微动静,抬起眼皮,瞧见一只橘色条纹背毛、白肚皮的猫不知何时进了屋子。
它后爪稳稳垫起,尾巴高高竖着,左前爪扶着案沿,伸长右前爪去掏葵口高足盘里的点心。
十四余光里看到有人盯着它,却并未收回爪子,反而对其眨了眨又圆又翘的剔透琥珀眼。
五公子手上一顿,不自觉将这双眼与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重叠在一起。
就在那毛爪子还差一点点便碰到糕点时,它的肥身子被影七一把抓住。
轩辕十四自然不堪束手就擒,激烈反抗起来,又是龇牙哈气又是喵呜震慑。可惜没用,影七正要将小畜生扔出去,却听主子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