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才将眼前没什么表情,面色清冷的女生,和儿时那个门牙豁了口的瘦竹竿对上。
从游遇出现在屏风之后,季双宜的余光便若有似无落在游遇身上,她已经隐约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
直到游遇开口喊了陈黛一声“妈”,季双宜才抬眼,不动声色打量他。在季双宜曾经的记忆中,潜意识觉得游遇依旧是个大胖小子的形象。
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大胖脸变成了尖下巴,锁骨微凹。矮圆的身材,抽条拔高,变成了高挑精瘦的少年。
没有奇奇怪怪的发型和发色,短发干净清爽。黑发弯起一点弧度,搭在额间。身上的白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的手臂,覆着薄薄的肌肉。手腕骨节明显,是属于十七八岁少年特有的骨感和力量感。
摇头的空调扇吹过,敞开的白衬衫被吹得鼓起。黑色五分运动短裤下,从大腿膝盖到脚踝,肌肉线条流畅。就是打着石膏的左腿分外惹眼。
“双宜,你还记得游遇吗?”
陈黛抛来的问题,将季双宜的思绪拉回。
季双宜点头,嘴角弯起一点:“嗯,记得。不过太久没见了,一时没认出来。”
陈黛责备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人家姑娘记得你,你却不认识人家了?
游遇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总得为自己挣回几分薄面:“确实很久没见了,得有七、八年了吧。不过,我记得你不是跟季姨去了港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其实将人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了之后,依稀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和眉眼。不过游遇说不上来,总觉得哪不太一样,可能是不爱笑了?
季双宜未开口,陈黛已经接过对话:“双宜这学期转学回穗清,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游遇滞后地“噢”了一声,问:“转去哪个学校了?”
“三中,跟你一个学校。正好你们周一开始补课,我带双宜去办理入学,顺便帮你把假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拆石膏?”
“下个月吧,拍片子没问题就能拆。”游遇站了一会,感觉腿有些酸。便拄着拐杖挪到沙发边坐下,顾不上在季双宜眼里是什么形象了,打了石膏的左腿搭在比沙发略高一点的圆凳上,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那暂时请到开学之前,开学了再看情况。”陈黛替他拍了板,又问,“你医院带回来的行李箱放哪了?别告诉我你嫌麻烦,给扔了。”
游遇无奈:“妈,放院子里了。”
得了回答,陈黛转身去门口。
客厅里只剩下半躺着的游遇,和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季双宜。
安静中夹杂着一丝久别重逢后的不自在。
游遇轻咳一声:“转学回来念高几?”
裙摆被轻轻扬起,又柔软低垂,季双宜上手整理了一番。意识到在问自己,便道:“高三。”
游遇又问:“你之前用的什么教材?能跟得上么?”
季双宜挑着回答:“尽量吧。”
“唔,”游遇微顿,指了指季双宜的头发,“三中不让染头发做指甲,你可能需要去弄一下,不然我怕德育主任不让你进校门。”
“好,谢谢提醒。”季双宜知道,对方的询问只是为了不冷场,并不是真的关心她在哪个学校,又或者哪个年级。
简短的对话间,陈黛一手两个行李箱,推着进了客厅。其中有三个是她的。
季双宜赶忙起身迎上去,毕竟住在这里已经够麻烦陈黛了,哪里还有让主人帮客人搬行李的道理。
“双宜,门边还有一个,你去推过来,阿姨带你去看看卧室。”
“好。”季双宜点头应下。
通往楼上的楼梯间在客厅和厨房之间,家用电梯占了部分楼梯间的位置。在设计这座宅院的时候,为了方便家里的老人,电梯早就在规划之中。
陈黛让两个小孩先进去,再往里推行李箱,五个行李箱几乎将电梯占满,陈黛自己则站在门边。
游遇靠着电梯壁,站在最里面。垂眸就能看见季双宜的发顶。
电梯顶灯柔和的光线下,染着不知道什么棕的发丝泛着柔顺的光泽,想必没少精心打理。
真要说起来,他和季双宜仅的友谊,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因为小时候太贪嘴,才幼儿园就比别的小朋友胖上三圈,而且还不长个头。他比季双宜大7个月,仗着年长的这大半年,儿时的游遇,想把季双宜发展成自己的小弟。可惜吃亏就吃亏在,一笑起来脸颊上的肉就乱颤,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季双宜一点都没怕他。相反,季双宜才是那个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游遇一点好处没捞着,好玩的好吃的,倒没少紧着季双宜。后来,季双宜十岁那年,被带离了穗清。离别前,他们俩拉钩约定,到了新城市也要经常联系,谁食言谁就是小狗。
这些年游遇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