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被册封为宁贤妃的旨意不消多时便传到了紫微城的每个角落,而第一个得知的自然是现在正在御花园的鱼池边喂鱼的徐贵妃。
“娘娘,宁妃真是好手段,一支舞不仅挽回了陛下的心,还让她晋了位分。”
徐欣悦听到身边彩霞的话,手里的动作一顿,将正要扔出的鱼食又默默放回了手里。
“哼,这岑佳洛看起来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实则心机深沉,极为能忍,要怪只能怪姜泽韵无事要去招惹她,为了一匹纱将自己的苦劳抹了个干净,还白白为她做了嫁衣。”徐贵妃看着池里锦鲤忿声说道。
“如今她位列四妃之一,又与娘娘您共同打理后宫,她还这般年轻,往后只怕对咱们和殿下不利。”彩霞说道,眼里都是担忧之色。
徐贵妃听到“年轻”二字,心头生成重重的恼怒,气得将手中鱼食尽往鱼池里扔去。
“年轻有什么用!只要生不出孩子她就个废人!”她恨恨地说道,“一个贤妃算什么,只要无子就是表面的风光。说到底也是个有运无命的人,谁让她当年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如今也早就生不出了。”
彩霞听了徐贵妃的话,心里的担忧又不免放下一些,后宫的女人恩宠位分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依靠。
“娘娘说的是,不管她多么受宠,只要没有孩子,将来总要现回原形。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年这贤妃正是怀孕生养最好的年岁,不知怎么就落了胎,她那时看着也不像是那么体弱之人。”彩霞边说边回忆起当年,心里满是困惑。
正在她二人私语之时,姜嫔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娘娘,娘娘,嫔妾可找着您了。”
姜嫔一路小跑地来到徐贵妃的面前,一见到她就跪下来哭道:“娘娘,这次您可要帮嫔妾做主啊!”
徐欣悦一见她便知她的来意,还未等她开口就直接说道:“本宫已经知道了。这次没有晋你的位分,陛下是有些偏心,但话又说回来,陛下和本宫让你好好筹办这次的月桂节,也没说让你奢靡浪费,只能怪你自己太不识轻重。”
徐贵妃明显不愿在这件事上与她纠缠,做为月桂节的总领,现在只要不将这铺张之名沾到她自己身上就是万幸。
姜嫔见她言语间都是不愿与自己沾染的意思,继续哭道:“嫔妾知道错了,可嫔妾也是一心想要为陛下和娘娘办好月桂节。嫔妾一人操持着诸多事宜,又没有人可以商量这才失了分寸,若嫔妾也有个端睿王府可以襄助,定不会犯下这等错误。”
“端睿王府?”徐贵妃听到这话不禁问道,“这事怎么又跟端睿王府扯上了关系?”
姜嫔立刻抹了抹眼泪说道:“娘娘还不知道吗?那夜给贤妃奏乐的正是端睿王妃。她混在乐舫里,若不是嫔妾今日特意召来几个乐伶细细查问,咱们都要被她蒙在鼓里。”
徐贵妃不禁想起那夜的乐声,技艺娴熟不说,旋律曲调闻所未闻,纵然是她也对那乐声触动不已。岑佳洛的舞姿虽美,但若没了那乐声也会失色不少。
“娘娘,那端睿王妃从始至终都未露面,可见是真心助她,不忍分走旁人半分注意。端睿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谁人不知?王妃的态度自然就是王爷的态度,贤妃和端睿王府这般紧密,娘娘不能不计较。”姜嫔又接着说道,边说边偷瞄着徐贵妃脸上的神色。
徐贵妃看了看池中锦鲤,微微笑道:“本宫知道了,姜嫔妹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瑕不掩瑜,本宫记下了。”
“那嫔妾就先谢过娘娘了。”姜嫔听徐贵妃这般说,心里立刻一喜,她笑着说道,“娘娘放心,嫔妾虽无大的本事,但知恩图报总是会的。”说完便向徐贵妃告退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当真要管她?”彩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徐贵妃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鱼,低声说道:“岑佳洛能因一支舞就让陛下封她为贤妃,可见她在陛下心中确有几分份量,你是没瞧见那日陛下看她的目光,那目光便是本宫都没有见过。她还年轻,如果再得了萧瑾晗的相助,万一哪天爬到本宫前头去被她封了后,那本宫和承佑的全部心血就都枉费了。本宫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姜嫔虽没什么大用,但在这宫中,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希望,就算是她的运气吧。”说完,她便离开了御花园向崇明殿而去。
萧聿珩从她一入殿便知道她的来意,他笑着问道:“欣悦今日来可是为了姜嫔?”
“陛下既知道了还问?”徐贵妃带着有些哀怨的目光看着他道,“陛下将月桂节交给臣妾,臣妾又将月桂节大部分的事宜交给姜嫔,姜嫔纵然有些瑕疵,但大体还是过得去的,陛下泛舟于金麟池赏月,要不是有姜嫔的安排,陛下还见不着贤妃妹妹的舞姿呢!陛下如今只册封贤妃妹妹,却不管人家姜嫔,这要臣妾以后怎么管理后宫?怎么差人做事?”
徐欣悦的话说得萧聿珩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犹豫,他低声说道:“她固然辛苦,可这铺张浪费却是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