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睿王妃暂离,小溪边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稍事歇息。
林苒芝踉踉跄跄地被春桃扶到一处林子里,刚见到四下无人,便立刻吐了起来。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咱们不玩了还不行吗?”春桃看见她难受的样子心里比她还难受,边说边用帕子给她擦嘴,再给她递水喝。
林苒芝接过水喝了几口后低声喊道:“输人不输阵,我怎么能给夫君丢脸?不过几杯酒而已,你家小姐还耐得住!”说完便撑着春桃站直了身子准备回去。
而当她即将走出林子时,却听一阵女子声音从林子外边传了进来。
“那个林苒芝还是那么蠢,明知道她那个位置有暗涡还坐下来,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会让给她?”这不是刚才那个给她让位置的姑娘的声音吗?
“以前别人不坐就她坐,每次都喝醉回去。我还以为她这两年不来是因为喝怕了,没想到今日不仅来了,还又闷着头坐了下来,真是无药可救。”另一个陌生姑娘轻笑着说道。
“这还不是怪她自己,连最简单的诗都作不出来,这酒她不喝谁喝?”是胡楚楚。
“她如果会作诗还是她吗?她如果能作诗这端睿王妃恐怕就轮不到她了。”
当姚芸卿说出这话时,林苒芝又想起了那日在南庭轩听到的碎语。她的心立刻泛起一股揪心的酸疼,她们都知道她傻,也都知道她是因为傻才能嫁给萧瑾晗。可是萧瑾晗怎么办?他如果真的娶了那个傻傻的林苒芝该怎么办?
就在她的眼泪都要落下时,刚才那个陌生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白白便宜了她,二殿下可是嫡子,她一个呆头呆脑的女人居然能嫁给嫡子!”这个声音里分明含着不轻的嫉妒和不甘。
胡楚楚立刻接着她的话道:“这你就说错了,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嫡子又如何?还不是咱们郡主不要的。再说了,嫡子就了不起吗?以后的事还不一定呢!”
“好了楚楚!”胡楚楚的话音刚落,姚芸卿就出声喝止了她,“这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
她们慢慢地走远了,只剩下林苒芝在林子边百感交集。
等她平复好心绪回到溪边时,众人早已坐好。她慢慢地在原来那个位置坐下,对着小婢女说道:“咱们开始吧。”
小婢女轻轻地放下了一杯,果不其然那酒杯又停在了她的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拿起酒杯,未等人发问便轻声笑道:“今日这酒也是喝够了,酒醉生诗性,不如这次本王妃就给大家赋首诗吧。”
端睿王妃要赋诗,这可是上京城头一次的事。大家立刻停止了说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静静地等她的诗。
林苒芝抬头看了看天,又转头望了望那片林子,沉思了片刻后轻声吟道:“茂林无处不飞花,修竹亭倚东风斜。雁鸣山里无雁鸣,却闻林边数只鸭。”
她轻轻地吟,慢慢地吟,吟到最后定睛看向身边的胡楚楚和对面的姚芸卿。
就在众人皆惊于传闻中不通文墨的林苒芝居然可以出口成诗时,姚芸卿和胡楚楚却被她的眼神和后两句气得不轻。
“你说谁是鸭?!”胡楚楚向来性子直爽,她当即用手伸进溪水,对着林苒芝撩起水花,边撩边喊道。
林苒芝没想到她会动手,立时被她撩了一脸的水,她边擦着脸边喊道:“我说你了吗?楚楚姑娘可别急着对号入座!”
“谁对号入座了?”胡楚楚此时已经气急,她开始口不择言道,“别以为你如今做了王妃就了不起,说到底你就是个傻子,要不是可怜了人家二殿下,你以为你是谁?!”
“可怜?!”林苒芝被这声“可怜”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当即也撩水泼了过去,大声喊道:“我的夫君轮不到你来可怜!”
胡楚楚被她泼了一身的水,登时气极,立刻起身跑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起便与她撕扯了起来。
吏部尚书的千金和端睿王妃突然打了起来,众人都被这景象惊呆了,就连姚芸卿也没想到,立刻从小溪对面跑了过来。
“楚楚,别打了!”
就在她忙着拉开二人时,几个和她们一起来的姑娘也都赶了过来。她们表面上是帮着拉架,实则有几个人早就嫉妒林苒芝貌美,不仅貌美还能嫁给萧瑾晗,便想趁乱给她好看,甚至还有人暗中推搡了她一把,让她险些摔倒。
春桃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她拉又拉不开,劝又劝不住,便赶紧跑去云归台找萧瑾晗。
云归台上,萧瑾晗和萧承佑正议着今年的战事开销,只见春桃一脸惊慌地跑来,人还没站定就朝他大声喊道:“王爷不好了,小姐跟人打起来了!”
萧瑾晗听得心里大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王妃跟人起了争执,现在已经打起来了!”春桃慌慌张张的,除了这句再说不清其他。
萧瑾晗的心立刻慌成一片,他回身对萧承佑说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