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复赛的周五。这回,迟早早/早早地吃好了晚饭,换上了一身白底绿边的水手服,向着八百楼报告厅出发。
到报告厅门口时,迟早早看了眼时间——17:58,距离比赛开始还有22分钟。报告厅里还剩一半左右的座位,迟早早找了第三排靠走廊的位子坐下。
坐下后,迟早早拿出稿子,在心里默念起来。虽然已经在黄逸萱、徐倩和何广斌三个人面前排练了许多次,但是一想到要到舞台上去表演,迟早早不禁手掌心开始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迟早早闻到一阵花香。迟早早朝着香气抬头寻去,只见一位身穿荷叶边碎花裙的女生坐在了自己的旁边,瀑布般的黑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就在迟早早猜测这又是学校里哪一位自己还没认识过的美女时,那女生朝着迟早早这一侧微微侧过了头。迟早早看着那精致的侧颜,立马反应过来:是一班的叶思雨!
没想到大美女竟然主动坐在了自己旁边,迟早早是暗暗拍手叫好。
复赛是五进三,也就是说,男生组和女生组,分别要淘汰两位。最后,各有三位进入决赛。在主持人一阵寒暄后,比赛终于开始了。
“下面有请叶思雨同学为我们带来她的朗诵,《生如夏花》。”
舞台下响起一阵掌声,迟早早朝右侧微微仰起头,叶思雨刚整理好裙摆,步履轻盈地朝舞台走去。
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小孩呢。迟早早仿佛在做什么研究课题似的,竟真的认真思索起来。
叶思雨提起裙摆,朝着舞台下微微致意。后台工作人员也在这时开始播放比赛选手们提前选好的歌曲。
“《生如夏花》,泰戈尔。”
叶思雨缓缓抬眸,眼神迷离而缱绻。
“生命,一次又一次轻薄过,轻狂不知疲倦。”
读完题记的叶思雨,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留给观众以回味的时间。
迟早早这才注意到,与想象中的不同,叶思雨的声音非常具有磁性,就好像非洲草原的野豹,用那双迷人而危险的眼睛,注视着你;轻声低吼,呼唤着你。
……
“我听见音乐,来自月光和胴体,”
“辅极端的诱饵捕获飘渺的唯美,”
“一生充盈着激烈,又充盈着纯然,”
“总有回忆贯穿于世间。”
不,她不是野豹。她是在月下,与野豹共舞的玫瑰。狂风摇曳着她的裙摆,暴雨冲刷着她的秀发,在那深如崖底的黑夜中。
……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猎手的子弹穿过野豹的胸膛,少女悲凄的嚎啕在山谷中回响。
……
“般若波罗蜜,一声一声,”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还在乎拥有什么。”
少女将野豹紧拥入怀,裙摆浸透了滚烫的鲜血。天使的眼泪落下,少女与野豹一起,在树林中长眠。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几秒。随后,哗啦啦——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等如痴如醉的迟早早回过神时,叶思雨已经坐回了自己的旁边。
“感谢上一位选手的精彩朗诵。让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田嘉熙。她为我们带来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迟早早朝台上望去,是一位圆脸、娃娃头的女生。穿着红白格的蛋糕裙,头上还扎着樱桃样的发饰,看起来十分田园、清新。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田嘉熙露出了两个可爱的虎牙,两个小酒窝,甜到了迟早早的心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迟早早的眼前浮现出一望无垠的海岸线。海边,有一幢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木屋。辛勤了一天的渔夫拖着渔网朝木屋走去。身穿格子布裙的年轻妇女正在木屋前劈着柴,用手肘擦了擦淌到白皙脖颈的汗,一抬头,自己的心上人正归来。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