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西街甜水巷,一紫衣女子提着菜篮沿着巷子走着,到了一处小院她推开门进去。
芫花把菜篮子往院子里的桌上一扔,说:“姐姐,好无聊啊,一点都不好玩。”
芫花生性单纯,喜欢新鲜玩意儿,不过都是一时热度无法长久,就是小孩子心性。
袁维君穿了身橙色衣服,她拉着芫花坐下,说:“我也觉得不好玩,等明日我们向薛致琳辞别后就走。”
芫花开心了,和人住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多不方便啊,再说,游历人间怎么能在一处停留这么久。
芫花拿出菜篮子里的柿子给袁维君,“姐姐,吃一个,很香。”
袁维君接过,“已经到了吃柿子的季节了啊。”
“是啊。”芫花咬了一口,脆脆的,“姐姐,和人住在一起的妖还不少呢,我今日在街上就感受到了一股妖气。”
“人妖鬼怪本就共享天地。”袁维君笑了笑,“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好。”
凡乐楼里,戏班子朱家班正在表演。
“悔啊嗯,错过良缘一桩……”戏台上的演员声音婉转凄切,伴着丝竹管弦,引人入胜。
岳复生坐在戏台右下方,娴熟地拨弄着柳琴,闭目痴痴地沉浸在表演中。
芫花听得无聊,咿咿呀呀唱些什么呢,她听不懂,觉得吵死了,转头却看见了袁维君眼里的泪。
袁维君握住芫花的左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再等一会儿,就要结束了。”
芫花点了点头,桌上摆着炸鱼干和茶点,她也一样都不爱吃,无聊地玩起了茶杯里的茶叶。
不是第一次来了,薛致琳唱完了还要谢客,谢客之后去后台卸妆换常服了才能见她们。
袁维君倒不心急,她和薛致琳有缘,来江宁县的第一天,也是在这里,被戏台上她的表演感动了。
那时芫花不像今日,她第一次见唱戏的,高兴得不行,又蹦又跳地学。
戏台上,相爱时缠绵,分别时思念,无法相守是的哀怨……
袁维君深受触动,为这位第一次见的戏子掷下一金,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从前做人的时候都没做过。
看客为表演者喝彩掷金本是件常事,但还是少见女子掷金,朱班主高兴地引人到了后台,袁维君见了唱戏的薛致琳,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成了好友。
戏台安静下来,看客喝彩,人员退场。
袁维君和苑花一起去了酒楼内院,朱班主一见她们就笑嘻嘻地过来,“袁小姐,先到这边喝杯茶吧,她好了我让她过去来找您。”
“不用了,朱班主,您忙。”袁维君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朱班主。
“好好,袁小姐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芫花嘟囔一句,“干嘛给这个贪财鬼,直接给薛致琳才好。”
“希望他看在我的面上对薛致琳好些。”袁维君走着,瞧见岳复生在门口,他立在门口静静地往里望。
薛致琳今日只掩了一扇门,另一扇却开着,她慢慢擦拭脸上的妆,衣服还没换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显然知道岳复生在门外。
两人心里都知对方在,却又默契地像没瞧见对方似的。
芫花故意踏响脚步,打破了两人间的暗潮涌动,薛致琳立马起身关上了门。
“两位小姐好。”岳复生作揖问候。
袁维君点头问:“岳公子若有事,何不进去?”
岳复生红了耳朵,摇着头支支吾吾,“我,我不知如何开口。”
他嗫嚅几下,只道:“班主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薛致琳推开门,只见岳复生的背影,她目送他消失在转角才收回脉脉目光,红着脸让袁维君和芫花进屋。
这般羞怯,芫花都看出来了,岳复生和薛致琳是互生情愫了。
期盼落空,薛致琳神情失落,倒了两杯茶,“让你们见笑了。”
芫花说:“他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又不敢,我方才和姐姐瞧见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薛致琳脸又红了一分,“兴许是要说唱词吧。”
岳复生是有几分才气的,方才戏台上唱的《姻缘错》就是他写的。
若岳复生是戏班里普通的琴师,他们或许还能表明心意在一起,但是薛致琳第一次见到岳复生的时候,便知他不是个普通人,衣着谈吐,哪样不是钟鸣鼎食之家才能有的。
薛致琳不敢肖想,却又情难自抑,她能感觉到对方同样的心意,如此便好了。
袁维君明白薛致琳的顾虑,人世间讲究门当户对,或许上天注定,他们有缘无份。
袁维君岔开话题,“致琳,我们今日来是向你辞行的,我和妹妹要启程了。”
姐妹两人要去舅舅家,途经江宁停留一段时间,这是袁维君编的说辞。
薛致琳难掩伤感,“两位小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