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他含笑道。话是这么说着,却还是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将九歌的眼睛小心地蒙上。
九歌从那滚烫的困境里脱险,终于自在了。道了声谢,这才思绪归位,回到先前的话上,“你先前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睁开眼睛!’有什么讲究?”
白源腾出手来,驱使着那把长刀,在前边斩开一些还没成型的眼睛,一边道:“前面是一个诅咒所布的入口,这个诅咒有些特殊。大概你在观禹山也听过一个传说,‘半人国以怨为媒,诛杀数国子民,以致被封锁大荒山''。”
“半人国的子民只有一半的身子,在被其他国攻克而降后,因不全之身被视作不祥,被火祭神坛。亡国灭种的半人国子民怨气聚集,最终化作诅咒,变成巨大的眼睛,杀光了那些火烧他们的人。”
“这个眼睛里有极强的控制力,能夺人生魂,把对方也变成眼睛,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他继续道,“那些后来的眼睛因生前的怨气久久散不去,就留在了这个诅咒里,继而这诅咒之力越发强大。他们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最后惹怒了天神,被封印。”
大多数人见到庞然大物,会害怕得惊悚呆滞,没人会第一时间闭眼而致这诅咒屡屡得逞,所以只要闭上眼睛,便无碍。
“闭眼可出不去,你方才说他们是被火烧死的,那现在也是怕火的吧。”九歌道。
白源应声说是。
“那你说的借我凤火一用,就是为这个?”她兀自琢磨了一下,“还好我跟来了。”她一面庆幸一面感慨,没留神脚底的石头,险些歪倒!
白源赶紧伸手一捞,“小心!”
“……多谢!”再次脑子空白的九歌,感受着腰间的触感,她本能地一僵,连话都差点没说利索!
“不然,我还是牵着你吧!”她咬咬牙,觉得之前开心早了。
白源看着她半抬起的手,低低笑道:“好。”却是自己牵住了她的袖口引路。
有了安全感的九歌暗自松了口气,想起白源灵体状态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连忙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白源轻轻道:“没事。诅咒之力对实体的损伤大些,再者它才解封印,实力不比当年,即便是现吞了几个人,有所滋补,对我也没多大影响,何况有你的结界好好护着。”
只字未提他精神力的事。九歌有些摸不透到底是他真的不受这诅咒的影响,还是硬撑着装作无事。
正蹙眉,她脖子间紧贴锁骨的珠子忽然剧烈地晃动着,她一把将珠子从领子里拉出来。白源就着她的手看到那幽蓝的光点不安分地在珠子里乱窜着,显得异常的兴奋。
“看来附近也有大量的怨灵。”他说。怨灵之间相互感应,彼此吞噬。除了受人指挥的怨灵能安分点外,其他的只会单纯地吞噬或者被吞噬。
她空着的手心里不自觉冒出一个火团来,白源立即用手按下火团直至熄灭。“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找到诅咒的突破口再说,不然我们会被困死在这儿!”
凤火难熄,即便是把这儿都点了,也烧不出个出口来。
九歌突然道:“这个诅咒是你那个宿敌放出来的?”
白源:“也只有他知道我与这个诅咒的渊源,这是他一贯的方式。”
也不过是被骗入诅咒、在两败俱伤后被偷袭罢了!他现在还活着就好,浓墨似的双眸里压下戾气,他一边这么宽慰自己。
“白源。”他忽然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你变成灵体状态也跟他有关对不对?”
她感觉得到那一瞬他止不住而又被克制的戾气,一提及那人,他总会不自觉地变成这样。
“你这么好的人他都下得了手,他会遭报应的。”她继续说,她不是很会宽慰人,但这话听在白源耳里,竟心中一动。
好多年前,日子好过的时候,闯了祸,总有人帮他善后;后来日子不好过了,没人会问他这些。他已经习惯把情绪藏在心里,偶尔触及心底深处的东西,会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