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萧子律离开,下午就差人把厨子送了过来,还传人带话说,日后可随意进出平波宴。苏芍可高兴坏了,有人做饭还可以出门玩,平波宴可不仅仅只是个吃饭的地方,还是个有名的销金窟!
九歌心里记着怎么跟白源道歉,倒没她那么大的兴致,却又架不住苏芍看热闹的心,便被拉出白宅溜达。
天玄老人惦记她,她就多个心眼防着,敛了浑身的气息,收了法力,揣着护身障,换了一副模样就出了门。
此刻已是午后,穿过哄闹的街道,平波宴门前依旧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而平波宴里早已吵闹欣喜不休,惹眼的几桌里引得围观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喊“押大押小”。
一旁闲逛的两个年轻公子也不时停下叫好,下了一两次注便又走开了,吃饱喝足后学着人家品了品花艺,又溜达回马场,实在是个游手好闲看热闹的。
傍晚时分,夕阳红照,宽阔的马场上掠过清凉的风。停下来的马儿打着响鼻甩着尾巴悠悠啃草,鲜衣怒马的身影在不远处也渐渐慢了下来,享受着惬意的时刻。
正懒懒散散吹着风散着步,一旁的白衣公子突然伸手拽了拽走在前面的黑衣,轻声道:“似乎没发现有天玄老人。”
这黑衣正是变了模样的九歌,闻言,她头也不回:“没有岂不正好,咱们还能继续逛!”
化作白衣的苏芍继续拽她的衣服,“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看那边的天黑压压的。”她指了指那黑得突出并不断靠近的云,“那是什么?”
九歌这才顺着她说的方向看了看,挑眉诧异。黑云,怨气,吞噬之力来势汹汹,直直逼近马场。
本该由她这个修为高的先警觉,却是苏芍先感应到不适。九歌想到这小姑娘的身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并无异常,才放下心。
“好眼力!这东西看着凶,想必也不好惹。赶紧跑!”九歌一拍她的肩膀,迅速地跑开。
苏芍呆了呆,反应过来也跟着跑。原本吵闹却还有序的人群被这两人的冲撞弄得心烦意乱,偏偏这两人边跑还边推人,理直气壮地让人闪开,颇有不讲理的贵公子风范。
被扰了兴致的其他公子气得指使着自家小厮追人喊打,混乱的人群里黑白两个公子边跑边推人,身后追着一大群红了眼睛的小厮跟公子哥,不知不觉竟跟着他们把平波宴绕了一圈!
黑白两个公子身手灵活,等他们跟上反应过来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时,那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暗处换回了女装的九歌看着哄闹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念着什么。只听她打了个响指,哄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静止不动。
那些原先被推撞过的人的身上突然泛起金光,在不同的区域光线穿梭交织,连成一个硕大的网。
在黑云进入平波宴的那一刻,那网突然紧紧地裹着黑云,不管那黑云如何挣扎,网始终牢牢将它锁住。
九歌念词的速度不紧不慢,黑云一点点被网吞噬,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网才彻底将它化去。随着黑云的消散,网也消融在了风中,半边天的残霞红晕也渐渐散去。
平波宴里的人群一瞬间又开始哄哄闹闹,全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抓不到人的他们又重新回到玩乐当中。
同样换好衣服的苏芍仰着脸好奇道:“你刚刚念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只看到她的嘴在动。
“无字诀。”九歌道,“一种缚灵阵的口诀。怨灵群集得突然,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来捣乱了。冥界才结了落水案,这下又有得忙了。”
那对白源的道歉也得往后推了。
苏芍哦了声,很快又被街边的小摊食物吸引,蹦蹦跶跶地过去买吃的了。九歌见状,忍不住想,要是白源也能用吃吃喝喝哄该多好。
吃吃喝喝……酒啊!她忽然眼睛一亮,茅塞顿开。
……
朦胧的月色从云层里一点点穿射下来,星光闪耀。深不见底的悬崖又黑又静,崖边上寸草不生,荒芜的土地上时不时冒出从崖底爬上来的小兽。
一个人影缓缓靠近崖边,暗淡的月色的照应下,勉强能认出来者是个女子。
纪瑶在崖边蹲下,伸手探了探从崖底不断飘浮上来的黑气,不解道:“为何封印破了这么久都无人察觉?”
崖底的黑气还在不断冒着,这恶龙崖封印着一条十恶不赦的恶龙,千百年来无人敢靠近这可怕的境地。虽时有天族人前来查看封印,但到底不敢沾染恶龙邪气,只远远站在崖边瞧着封印之力还在,便回去复命不再多管。
“天族办事还真是靠不住!”纪瑶摇摇头,站起身来飞下崖去,欲一探究竟。她也并非是多管闲事,那白源的身上带着的气息与这恶龙崖底的怪物十分相似,九歌与他来往甚密,若真查出些什么,九歌第一个遭殃!
崖底死气沉沉,无风无水,无草木生灵,丁点儿声音也没有。黑黢黢的周边看不清什么,纪瑶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