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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福中不知福(1 / 2)

【为什么】再次感到惊讶,没想到自己当初都看不清的“故事”,辛爱居然只是听听却知道并没有结束,又或许正如别人所说“旁观者清”吧,再次看向辛爱一直紧盯着的那片大海,苦笑出声,是的,如果她的故事就此结束了,那么她今后都会活在恨意中,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悲伤痛苦,而那份“恨”才是妈妈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在后来,只要爸爸回家,我都抓着他不停地说妈妈的不是,把最难听、最侮辱的话都用在了这个曾经很爱我、我也很爱的女人身上;有一次,爸爸被我气急,大手挥下,却仍然是在打到我的脸颊之前停下了动作,我看到他的眼眶中居然带有强忍的泪水。我不懂,为什么那个女人都那样了,爸爸还如此维护她,爸爸难道看不出那天带走那个男人的妈妈有多陌生,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的妈妈,不是他的妻子了,难道不是吗,但是我却知道…在很多个难眠的夜晚,我都是抱着妈妈曾经给我买的布偶偷偷哭泣到天明的。那次之后,爸爸更是很少回家,我知道,他是不想听我那样说妈妈;其实我也不想,但我就是忍不住,因为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逼迫自己忘记那个曾经最完美的妈妈。再后来,我在街上竟意外看到了妈妈不惜抛夫弃女都要维护的那个男人,我没有上前质问,只偷偷地跟着他,因为…我以为一定会再看到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妈妈,然而…我看到与他有约的却是一脸沧桑与疲惫的爸爸,这…让我非常震惊”【为什么】的第一滴泪终于划过脸庞,她闭上眼,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故事应该怎么讲。

辛爱见【为什么】再次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正好看到那滴“晶莹”滑落,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一定让她非常难以接受,所以这次并没有催促,只继续安静地看着大海,等【为什么】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如果连讲出来都这么困难的话,辛爱不知道当初的【为什么】是怎么熬过来的,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曾经集万宠于一身的女孩儿。

“他们居然在餐厅一起吃饭,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很尊敬爸爸,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两个人吃完饭后也没有分开,而是上了同一辆车;直觉告诉我,似乎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于是我立刻拦了辆出租车紧跟着他们,只是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当他们的车到达终点时,我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终于再见到妈妈时,她仍然是一脸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那么美好,而我…却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他们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而我更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妈妈的…墓前”【为什么】似乎是用尽全力才讲完这段,曾经的她一直很想大哭特哭,才总是跑到蓝蕙的酒吧去独自喝酒,却每每都无法如愿,眼泪就像不听话的孩子,怎么都不肯与她“见面”;而此时的她早已在不经意间泪流满面。

辛爱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父母的良苦用心,叹了口气,她没有那种运气,能碰到那么好的父母。

“我看着爸爸,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爸爸原本欲言又止,在我不停地逼问下不再有任何隐瞒和强忍,他的泪居然肆无忌惮地流下;他告诉我妈妈查出了绝症,时间已经不多,但是她不想让我担心、难过,更不想我以后一直生活在悲痛与不舍之中;所以与爸爸商量了那个办法,先是让我无意间看到她的“秘密”,在我没有告发她后,又让爸爸配合演了那场抛夫弃女的大戏。爸爸说,其实那天…妈妈离开之后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那段时间爸爸经常不回家就是去陪她,他说妈妈总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看着我,她对爸爸说就让我恨她吧,没关系的,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不称职,没有时间陪我长大成人”【为什么】看着远方的大海,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到沙滩上。

“那天起,我将对妈妈的恨转为对爸爸的恨,恨他不肯告诉我真相,导致我将最难听的话都用在了妈妈身上,恨他的隐瞒让我连妈妈最后的面都没见到。我不想待在那个家里,因为只要在那里,我就一直会想起曾经的幸福和美好,这令我无法呼吸。但是爸爸却总能很快地找到我,带我回家;他说对不起我,请求我的原谅,可是我却做不到,像曾经侮辱妈妈那样,一次次又说尽伤害爸爸的话。我学着别人去喝酒,把自己喝到烂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了一切;只有这样,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才能再次回到那个家。其实,我真正恨的是自己,无法原谅的是自己,是我的愚蠢,让妈妈在生病后还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出轨的女人,让爸爸对我陷于无限的自责中。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为什么】终于把她的故事讲完,泪水止住了,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悲伤,该不舍、还是该原谅;她的故事似乎注定了没有真正的结局。

辛爱并没有劝慰【为什么】,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知道自己没时间耽误了,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宿屋走去。虽然在辛爱眼里,【为什么】只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懂事儿的小屁孩儿,但是在听完这个悲伤的故事后,还是偏执的认为仍然应该有个幸福的结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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