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送别了秦修,长安城中再无一个成年亲王,惊风惊羽闷闷不乐了好久。
六月初六,往日里最是期待的生辰也过的索然无味,两个人看上去都恹恹的,提不起来精神。
皇后也知道他们心里面难过,皇帝的旨意将时间卡的很死,连让秦修最后参加一次他们两个的生辰宴都来不及。
他们小小年纪,人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离别,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皇后也不强求,虽然是他们第一个逢十的生日,但是还是低调的办了,只请了一些亲友过来。
不过如今长安城中一个亲王都没有,来的除了惊风惊羽的一些同龄玩伴之外,也就只有几个长公主同家眷罢了。
不过小孩子的适应能力也强,到了八月,皇后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的情绪好了许多。
惊羽也不再时常闷在屋子里连寝殿都不出去,而是除了出宫习武之外还多少会在宫中逛一逛了。
看着他们的情绪好转,皇后心头也舒了口气。
惊魄翻过年就要加冠以及大婚,加上后宫事务众多,皇后的确是不得闲。
更何况,皇后年龄也慢慢上来了,渐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她生惊风惊羽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十上了,如今他们两个都十岁了。
更何况皇后这也着实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位置,每日辛劳不容言表。
再加上惊风惊羽也已经渐渐长大,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不知事,皇后也就慢慢的放松了对他们的要求和管制。
只要不是闹出来什么大事,她也着实没有那个精力再去事事操心了。
这种变化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所以惊风惊羽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惊魄日渐长成,在朝中越发小心谨慎。
东宫地位特殊,行止皆有数双眼睛盯着,不能冒进,不能贪功,不能怯懦,不能无能,如何把握好这个度,是惊魄如今最需要做的事情。
且不论亲缘,仅仅作为利益共同体来说,皇后是必须要尽全力帮助惊魄的。
目前皇帝看上去对惊魄是满意的,但是帝心难测,而且帝王春秋鼎盛,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数,皇后和惊魄必须时时刻刻做好准备。
等到来年惊魄同宋家结亲,就是另外一个拐点,之前之后他都要做的,就是把握好他在帝王心中的态度。
而且翻过年惊恒都要十四岁了,皇帝如今已经允许他上朝旁听政事,秦修秦仪在他这个年纪也已经获封亲王了。
到时候不知道帝王态度如何,但是皇后会安排自己的人在朝中建议,是否要将惊恒和惊毅封为亲王。
虽然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会很难改变,但是若是帝王到时候同意加封二子为王,那至少说明在那一刻,他心中并不会将惊恒或者惊毅作为储君人选。
朝堂之争瞬息万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惊魄一日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皇后一日没能入主慈宁宫,那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惊风惊羽还小,朝堂上的事情皇后和惊魄虽然都不约而同的都没有瞒着他们,但是也着实是没有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的。
在他们看来,如今他们两个能安安静静的不要惹出祸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皇后前朝也关心着后宫也操心着,自然是没有太多心思可以分在惊羽身上。
惊羽从送别小皇叔的情绪中走出来之后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每日出宫游玩,只是将之前每日去修王府的行程改到了皇子府。
日常信件来往,多多少少还是能抚慰一下他们被离别伤害过的心灵。
秋高气爽,最后的暖和日子,谭国公夫人之前特意从洛阳接回来一株极品墨牡丹,虽名牡丹,却是菊中精品。
谭夫人精心养着,中秋过完,好容易等到打苞,便定了日子办花会,帖子撒的范围极广,并极力邀请大家都带上可赏的花来。
惊羽不好养花种草,但是若是有奇花异草,她还是很乐意观赏的,于是收了帖子便想着去看看。
但是惊羽本打算去找安平约人一起去的,尽管没有什么可以带去供欣赏的花,但是多带些旁的彩头也不成问题。
但是谁知道安乐回信,说她娘打算带她去京郊祭拜她的父亲并小住半个月,重阳过完再回来,同花会的日子撞上了,就去不了了。
安乐生父出身寒门,科举取士之后赐同进士出身,昌平长公主看中其容貌才华,招其为驸马。
大秦驸马不许参政,尽管其父同进士出身,但是仍然未能有一官半职。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郁不得志的原因,安乐出生不久后其生父便病逝了。
昌平长公主厚葬了驸马,同时处理好了其族中关系,上书皇帝,将安乐改姓为秦。
与此同时,也上书了一份请求封安乐为县主的书信,以示哪怕安乐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