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挂掉冯主席的电话。
医生说他不可能再继续电竞生涯了。
她面色如常地拉着他出医院，也没同情。夕阳熔融在地平线，初来乍到北京，她低头搜索附近餐厅，说饿死了，去吃饭。
他突然很想吻她。
医院露天停车场树荫斜长，她的吻技很熟练。
混蛋。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她对着手机屏幕补唇膏，“当众啵啵就当众啵啵吧。”
大概是他太沉默，视线又太灼热，她把手机一收，手掌盖住他的眼睛，热乎乎又有点潮，夏天到了，她总是不耐热：“大约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谈恋爱，我还没玩够呢。”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挑眉，顶着涂花的唇膏理直气壮：“干嘛，想打架？”
“先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他最后说，“谁说我要和你搞对象了？”
她切了一声，一只手还被他不轻不重地抓着，她也没抽出来，只用另一只手勾他脖子，垫脚挑衅他：“那你要不要跟我啵啵嘛？”
混蛋！
就离开了一个赛季而已。
他差点以为此后漫长的一生，都不会再与她相见。
那段时间太过不在状态，偶尔被朋友问烦了，他就说：“我有个朋友。”
朋友表情一言难尽。
他靠在沙发上，懒散地瞟了朋友一眼，补充道：“叫张佳乐。”
于是朋友听说了一个关于“张佳乐的暗恋对象和他啵啵还在低谷期陪伴他，但最后她却为了救别的男人出车祸了，且那个男人是她青梅竹马”的故事。
“这还不简单。”朋友一语道破天机，“青梅竹马才是真爱啊，为了他命都不要了，你那个朋友就是被她玩玩而已啦。”
半晌，他才问道：“推开他就说明是真爱了吗？如果是我朋友和她遭遇的车祸，她同样也推开他了呢？”
“……这只能说明。”朋友冷静道，“你他*坠入爱河了，兄弟。”
“……滚，老子都说了是朋友。”
所以，这位改名叫张佳乐的狂剑一直回避着她的消息。
直到今天。
方锐眼看台风眼一片平静，孙哲平很普通地和苏沐秋对视一眼，又和叶修对上视线。但他总觉得下一秒三人身后就要具象化各自的代表账号卡，满级神枪即将举着诸神黄昏与落花狼藉手提重剑真人互殴。
君莫笑大概不会插手，只会旁观两人火拼，然后施施然把千机伞变形成墓碑，上书“大胆狂徒之墓”。带大小姐来祭拜一下，装模作样地和她说，哎，这人路遇不幸死掉了，咱们换下一个吧。
老板娘大概深有同感，完全是大爆手速把他们几个围观人士拉进群，训练室里有多寂静，聊天群的尖叫分贝就有多高。
靠啊。
方锐真是又兴奋又不知道在替谁尴尬，激动复杂的心情中还混着点酸涩，简直快要被台风眼壁的雷暴劈死了。
苏沐秋……他看了孙哲平一眼后，只是盯着电脑上的名字，没什么表情。
一开始只是很专注地在看比赛而已，顶多是看到这个名字，繁忙的思绪中划过一句“这家伙是不是大小姐粉丝啊”之类的。
他现在经常在分别时想起秦夏，下大雨他会担心她有没有带伞，会不会淋湿了感冒；艳阳高照他会想，今天这么热，大小姐又喜欢穿吊带，出门有记得涂防晒吗，孙翔很迟钝，不嘱咐就想不到；和队友们一起去做体检，抽血时看到暗红色的血逐渐填满试管，他会一边不由自主想起多年前的雨夜，医院急诊闹哄哄的走廊，一袋又一袋送进去的血浆，一边不着边际地想，万一检查出了什么不能治的毛病干脆不治了，就把杭州的房子和车留给沐橙，外地买来投资用的房子和钱都给大小姐，身体健康的话就继续赚钱，大小姐以前说过想开车环游世界，那可是一大笔钱，他想给她攒出来……
只有她待在他身边时，他的思绪才是宁静的。他的目光总是跟随她，看她玩手机；看她踩着拖鞋乱走；看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光溜溜的大腿蹭他，困倦都可爱，和他说苏沐秋，去把窗帘拉上。
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和别人亲吻、带别人下海冲浪，他嫉妒得发疯，但穷小子早就习惯忍耐，忍耐饥饿，忍耐贫穷，忍耐爱意。苏沐秋这辈子没爱过别人，他不知道大小姐想要的爱是怎样的，也许青鸟这辈子都不会为人间停留，她自有去处。
好难过啊。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大小姐才能只爱他一个。
【“你手好了？”叶修。
“不算太好。”孙哲平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说着，“但至少赢了你。”
“哎呦！很嚣张啊！”叶修拍着桌子，“要不要再来一局，小唐把你的帐号卡拿过来。”
“我看就不必了吧？”孙哲平笑，笑容看起来挺狡猾。他们都是联盟初期那个舞台上最闪耀的大神，对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