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橙不介意,小秦同志压根想不到这一茬,但叶修始终保持分寸感,他没亲手收,只是拿下整个晾衣架放在洗衣筐里,压在被单上。
男士内裤和袜子被他随手塞兜里了。
第一次收的时候没经验——主要是没穿带兜儿的裤子,被秦夏看到他把四个人洗完的袜子和内裤混放一起,她直接把他兜里和嘴里的烟扔水里了。
沐秋倒没说什么,只是在小秦同志骂他的时候把她们的内裤和袜子挑出来,重新洗了一遍。
……
京圈少爷心态良好。
就是有点心痛他的烟。
叶修一边想有的没的,一边下楼,和拿着一袋子药上楼收伞的苏沐秋撞了个正着。
“好巧。”叶修打招呼,“你也做家务回来呢?”
苏沐秋笑,手下开门,接他话:“我跑腿回来的。”
“辛苦沐秋同志。”
“不辛苦不辛苦。”苏沐秋开玩笑,“为大小姐服务。”
“你们回来啦。”苏沐橙趴在沙发上,低头看转播,“姐姐洗澡去了。”
“沐橙!”秦夏打开一点空隙,水汽争相往外涌,隔着门喊,“叶修收衣服回来了吗?帮我拿一下我的睡衣,你忙的话让叶修帮我拿。”
叶修还没换鞋,听了这话干脆不换了,只把洗衣筐放下,他哪敢碰。苏沐橙翻身下沙发,从洗衣筐里翻出浅蓝色玉桂狗睡衣裤:“来了!等等哦别关热水器,我也要洗。”
秦夏擦着头出来,看见客厅放药的苏沐秋,眼前一亮:“你也回来啦!”
苏沐秋刚把药片挤出来,回头看:“还痛吗?”
“痛。”秦夏苦着脸吃药,“烦死了,想把牙齿全拔掉。”
“吃完还痛的话我们去医院看看。”
秦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哼哼唧唧地倒在了沙发上:“你们下午还打游戏吗?”
“不打了。”材料之前打完了,他们也是要休息的。
“看电视吗?”
“好。”苏沐秋收好药片,“看什么?”
“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
叶修窝在小沙发上,打了个哈欠:“随你。”
秦夏放了纪录片频道,现在在放海洋生物的迁徙,海龟潜入海底珊瑚丛,节目已经到了尾声,下一个节目是百家讲坛,听着中英双语播音腔,她靠在苏沐秋肩膀上玩手机。
“还是痛。”她抱怨。
苏沐秋低头,伸手缓缓地拍她的背:“那怎么办?”
他听出她不想去医院。
“不知道啊。”她躺到他腿上,“再睡一觉。”
“那你睡吧。”苏沐秋从旁边拿来一张毯子。
客厅播放起百家讲坛开场的古典音乐,水墨画在屏幕上流畅地展开。
毯子被挪走,叶修睁开眼,无语了几秒,默默地起身又抱了两床薄被子来。
“……‘贺梅子''他有两个外号,一个就是贺梅子,说他这个人诗写得特别好,另一个呢他长得特别难看,叫贺鬼头。”
“凌波不过横塘路,讲他晚年走在路上,匆匆一见,爱上了一个不知名姓的女子。他有多爱呢?爱到连用三个漂亮的比喻,来形容见不到她后他的惆怅,我们后世认为啊,女子更像一种抽象的寄托,寄托他的求而不得。”
他把另一床被子直接扔苏沐秋手边,摆摆手示意不客气,然后躺下睡觉。
苏沐秋无声地笑,手掌撑住秦夏后脑,拉了棉被一角垫在腿上,自己胸口遮了点薄被。
“试问闲愁都几许?”
浴室里水声稀里哗啦的。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窗外雨声、风声,吹打得窗棱扑棱扑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