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面,但那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机缘巧合下得以见到这样一个人复杂的好几面,他再次在心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不可能对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王八蛋小骗子心动,“我是要和你偷情吗还担心你老豆来看?”
“我以为你怕见家长。”秦夏倚着门,笑嘻嘻地扯他袖子,“来嘛来嘛。”
孙哲平直接抽出手,把门连带她人给推了进去:“乖乖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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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洗完澡出来,大大咧咧地围了条浴巾,包着半湿的头发,捡起散落在客厅的牛仔裤,从中摸出一包烟。
这是在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一路风驰电掣,想和孙哲平讲话却被他加速糊了一嘴风时,看着孙哲平冷漠无情的后背,手痒从他皮夹克里摸出来的。
……黄鹤楼啊,好家伙。
她抬头看了眼酒店的自动灭火装置,不耐烦地撇撇嘴,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随手披上一件搭在沙发上的蓝牛仔外套,大摇大摆地围着浴巾出门了。
孙哲平在酒店的健身房锻炼。
小骗子那不靠谱的老爸在物质上确实没有亏待她,需要刷卡的健身房自带室内游泳池和按摩椅,还有酒店内置美容院,旁边就是楼层自带的吸烟室,简直是从身到心都被资本锻炼了一遍。
夏天炎热,他在健身房的浴室冲完凉后懒得吹头发,随便拿毛巾擦了两把,就任由背心被发丝淌下来的水洇湿,套上沙滩裤随意地拿起脏衣服出门。
然后他又迅速砸上了门。
为什么、小骗子、里面只穿了一条浴巾、站在男浴室门口、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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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秦夏了。
她是来吸烟室吸烟的。
而且她有穿胖次和外套耶。
秦夏靠在吸烟室的玻璃窗上,看到孙哲平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一刹那充满了震惊,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没夹稳烟。
孙哲平再一次从门里走出的时候,她已经平息了笑意,但看到他一脸“卧槽这个小骗子又TM在干什么是我瞎了还是小骗子疯了”的表情又想笑了,她慢条斯理地踩着塑料拖鞋去往吸烟室的阳台,楼下车水马龙,高耸的百货大楼与五星级酒店并行于高空。秦夏的手臂绝对算不上纤细,她曾经特意锻炼过手臂肌肉,腋下隐约可见的毛发也从未打理,但她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转身靠在栏杆上,楼宇间的风吹动她潮湿的发尾,她朝他挥了挥那只夹着烟的手,笑得风情万种。
这一幕太漂亮了,有种具有力量感的美冲撞进了他的胸膛,在辽阔无垠的平原掀起飓风。
孙哲平,孙哲平深吸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秦夏的造型无疑受到万众瞩目,吸烟室里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在拿眼尾嫖她。孙哲平替她拢上外套,被她不耐烦地拍开手:“干什么?”
孙哲平脸都快黑了,小骗子怎么能穿成这样?这里面可是浴巾!万一掉了怎么办?
但他直觉他如果把这些话说出口,小骗子就再也不会以开玩笑的心态和他闹了,连故意作弄他的师父父都不会再说,她只会用冷淡的眼尾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靠,孙哲平咬牙切齿,我管她会不会生气?
他强硬地拢上外套:“这样对你不好。”
秦夏翻了个白眼,食指点在他胸膛,男士香烟离他胸前极近地燃烧:“你穿得比我露多了,兄弟。”
“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秦夏懒洋洋地笑起来,“我没你胸大?”
“……”孙哲平说不过她,只好一手捉着她捣乱的手,一手握住她胸口的衣领,“男人看女人只会用下流的目光看,不是你们女人看男人那种欣赏,你会吃亏的。”
这句话他说得绞尽脑汁,从她还是沐雨橙风的时候他就阻止不了小徒弟的决定,现在要说服真正我行我素起来的小骗子,实在太为难一个学渣的哲学素养和语文水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骗子似乎被这句话说服了,她啧一声卸了力,好像刚才看到他起涌上的所有恶作剧心理都潮水般褪去,转身去看楼下的灯红酒绿和远方连绵起伏的楼宇,托腮任由指尖夹着的香烟燃烧:“好没劲啊,孙哲平。”
虽然她话尾说的是孙哲平,但他莫名觉得,她是在抱怨,好没劲啊,这个世界。
“……”孙哲平头疼,退开几步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兜挡住了大部分目光,“抓着点浴巾,别掉了。”
他不管了好吧!他见到小骗子复杂多变的几面形象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看到一个怏怏不乐没有活力的小骗子了。
那会让他忍不住难受。
鬼知道为什么。
小骗子突然回过头,双眼亮了起来:“师父父,你总是在我准备扣你好感度的时候做出让我特别开心的事。”
“……”小骗子真是活得自有一套逻辑,还设置好感度系统呢。孙哲平气笑了:“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