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后。
月苒完成学业回国,回到学校提交了材料,直接去了先前就联系好的一家公司实习。
应璇问她怎么不考研。
她一走就是两年,出国之后,许多事情根本不是在国内时说的那样。
她告诉应璇是:
“我的画需要生活中更深层的东西来支撑。应璇,我这两年在国外根本没有得到提升,因为我就像一颗小树,被一到了一块贫瘠的土地上,不仅停止了生长,还有别的植物过来吸收我的营养。应璇……我不该出国的……”
她话里有话,她出国之后很少跟国内的人联系。
周妈妈曾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应璇,问她知不知道月苒在国外的情况。
应璇也联系不上她,又怕她父母担心,只说学业太忙,暂时顾不上。
背地里却找人问那边的情况。
朋友回复说她在英国,为了汲取专业知识,不要命似的学习,每次学校考试,她都很轻松能通过。
朋友还多嘴问了句:
“不是交换生吗,这么拼干什么,就是出来见识见识而已啊。”
应璇没有正面回答,随便应了两句。
这会听她话里有事,晚上就杀了过来,问她在国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月苒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
“我以为到国外在教授的带领下,我能学习到更多的国画知识的。到了那边才知道,教授在国外确实开设了国画课程,但因为是初创立的学科门类,这门课程设计根本就不成熟。他找我过去其实就是给他当助教,帮助他支撑拓展国画专业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
“其实,苻教授在国内认识不少国画大师,但都不看好他,所以没人帮忙,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我,然后以交换生的名义把我骗过去……”
应璇听了,事情倒是明白了,但有一点没反应过来。
“等等,你刚才说你的老师姓什么?”
月苒提着一条裙子,从柜子里取了一个衣架挂起来。
“姓苻啊,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
应璇摇摇头,耳朵上的耳坠子摇的叮叮响。
“姓苻,叫苻荣生。”
“什么!”
应璇惊叫起来。
月苒不明所以看着她。
“怎么了,你知道?知道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不会这么巧吧!”她情绪激动拉住月苒说:
“我的舅妈,过世好多年了,她曾经也是苻大师的弟子……”
沉寂很多年的事情翻上来,月苒忽然想起两年前她在贴吧上发的帖子。询问苻爷爷画室里的那幅画是谁的。
当时有一个人回答是……是……
想不起来了。
她忙打开手机登录贴吧翻找当年的帖子。
来回翻了好久,就是没找到当时那个人回答的一个人名。
月苒当时想查来着,被什么事情打断了,就给忘了。
她只记得姓郑。
“是不是姓郑?”
应璇点头,没多意外,这么看来,月苒就是舅妈的小师妹无疑了。
她陡然想起来:
“对了,我们能认识,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你高一那年参加学校的画画比赛拿了一等奖的《洛神图》。”
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唏嘘。
“难怪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的话透着一股熟悉感,原来是师出同门哪,哎呀,真是巧……”
月苒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舅妈的事情。”
应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把那件深埋在时光里的往事娓娓道来。
应璇的舅妈从小就跟着苻大师学国画,二十几岁成名,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已经是知名国画大师。
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地位。
后来,国画协会那些人邀请她入会。
舅妈答应了。
但是苻大师却很反感这件事,师徒二人大吵一架。
舅妈认为苻大师是担心徒弟也入国画协会对他自己有影响。觉得他作为师傅,不顾徒弟的前途,有意阻拦这件事。
故而一意孤行还是进了。
过了半年,西南偏远的地方举办国画大赛,地方邀请国家协会的大事过去主持镇场子。
协会里那些老的大师都嫌太远,下了飞机坐车都要坐四五个小时,身体吃不消,就让舅妈去了。
谁知遇上恶劣天气,山体滑坡,车子被泥石流冲下了悬崖。
舅妈去世之后,苻大师深居简出,难受了好一阵。
应璇表弟从小跟着妈妈学画,对国画兴趣很浓厚,舅妈去世之后,他自己一个人竟然找到苻大师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