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辗转到医院来的两位老人接走了又睡醒一觉的伊莎贝拉,见到伊莎贝莱安全无虞,老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停的感谢两人,让两位老人不至于在面对昏迷不醒的女儿女婿之后,还要面对更加糟糕的局面。
在睡醒的伊莎贝拉确认两位老人是她的外祖父母以后,莉莉丝将小姑娘交给了她的亲人,这已经比莉莉丝预想过的坏结果好了百倍,婉拒了两位老人的酬谢,在亲人互相安慰亲昵的时候,拉着提姆的手悄悄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门口,清凉的夜风卷起刚刚落地的尘灰,又在从海岸线上涌起的晨雾作用下湿漉漉的沾在每一个平面,留下一道道的泥水印。
两个一夜没睡的人扫视着还没有开工的公共交通,以及根本见不到的出租车,只能在逐渐变成浅色的天空下,慢慢的走向慈善医院。
从慈善医院地下车库找到安然无恙的车子驶入街道时,薄雾映衬下冷白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探出一半,绕过几条昨天受灾严重还没有清理完毕的道路,更换几次路线后用比昨天多出一倍的时间回到了莉莉丝的公寓。
应该是清理的队伍还没有进行到这个街区,在距离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时,车辆就彻底无法在道路上通行。
两人下车步行到公寓楼下,转过街角的时候两人险些以为至找错了地方,大量的碎石砖瓦散落在地上,公寓最上面几层像是被一只巨手抹掉,残存的楼体上也布满坑洼的疮疤。
莉莉丝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的公寓楼,从拐过街角开始,她就逐渐变得沉默。直到站到公寓楼前,看着破损的楼体,又移动视线看着散落在公寓门厅内的杂物,表情彻底从她的脸上消失,思维也一片空白。
提姆见状拉起莉莉丝垂落在身边的手,粗略评估一下建筑的强度,确认楼体的结构基本完好后,带着她避开散落一地的砖瓦碎块,沿着楼梯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楼梯踏步上的尘灰交叠的杂乱的脚印 ,几滴不明显的暗色血渍滴在地面和尘灰一起凝固成硬质的血痂,疏散时有人受伤了,莉莉丝看着墙壁上手掌擦出的血痕,不自觉的开始在脑子里模拟昨晚公寓疏散的场景。
有人差点在楼梯上摔倒,用沾着血渍的手在墙壁上撑了一下,可惜没能稳住身形,因此手掌在墙壁上往前滑了一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或许是身后的人拉了一把免于摔倒,地上的尘灰没有人体摔倒留下的痕迹。
莉莉丝无法停止思考留下这些痕迹的人经历了多少,她不愿闭上双眼假装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切改变都没有发生。她只是机械的迈动双腿,昨天的混乱奔走一直没有休息,双腿在开始爬楼梯时就开始隐隐作痛,在她自虐般的记住眼前的场景后,头痛也纠缠上莉莉丝疲惫的神经。
双重的痛苦反而让莉莉丝的神经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耳中传来阵阵的轰鸣声,将一切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直到莉莉丝迟钝的感觉到有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关切的看着她,外界的声音才终于如潮水一般涌入耳中。
这才发现两人已经站在房门口,查德正担忧的看着她,一双眼睛中蕴荡着复杂的思虑,却最后只是问一句:“你还好吗?”
莉莉丝摇摇头,使劲闭了几下眼睛,将脑海中纷杂的念头驱逐出去,提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等着她调整好自己,然后摸出公寓的钥匙打开紧闭的房门。
整个房间凌乱不堪,看起来像是被一双大手胡乱搅弄过后又随手拂到一边,沙发和餐桌依靠着厨房的地柜堆叠在一起,轮椅则孤零零的停在阳台的窗边,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称呼这个位置,因为阳台那一侧的外墙已经整个的消失不见,只有残存的承重柱还在艰难的顶起上层的重量。
风从破洞里涌入房间,带着地面的灰尘从另一侧的窗口涌出,莉莉丝惊讶到张开的嘴巴,猝不及防的灌了一口夹杂着灰尘的冷风,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
莉莉丝顾不上停不下来的咳嗽,避开地上大块的混凝土和砖块,快速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她的卧室因为和阳台在同一侧,房间里的情况和客厅相差无几,几乎已经看不出房间原貌。
外墙墙体破损,地面坑坑洼洼,地板上还有一个能直接看到楼下的洞,莉莉丝只能匆匆从卧室退出来。
储藏室靠近厨房一侧,倒是没有受到多少破坏,提姆帮助莉莉丝打开储藏室变形的门,里面除了多了些从门下吹进去的灰尘,所有的东西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原位。
莉莉丝微微松了一口气,手在兜里不停的摩挲钥匙串上的一个,久到连提姆都有些疑惑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和储藏室紧邻的房间门口,打开了那扇已经数年没有开启过的房门。
时间仿佛在这件房间里停止了流动,房间里处处显示着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书桌前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灰蓝色的牛仔外套,带着褶皱的床单上是掀开大半的被子,一双加棉拖鞋歪歪斜斜的摆在床前,提姆在鞋柜中看见过另一双莉莉丝码数的。
房间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