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可是她再次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他才强忍着,没有爆发。
饭吃得很不愉快,边诩艰难地抬起腿,用脚趾夹着筷子拨弄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坐在他身边的人一直在帮他添菜,他不吃肉,实际上也没吃几口,宋璞则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他时不时看向她的举动,再次蹙起了眉。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很快就推进到拼酒环节,边诩是拒绝喝酒的,可是他旁边的几人还是硬逼着他喝了好几杯,等他去看宋璞时,那小姑娘早就不胜酒力,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着了。
对于边诩而言,庆功宴无遗就是种折磨。结束一切后,已是后半夜。钟承驮着喝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宋璞,将他俩送上了出租车。
“抱歉,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今天喝这么多……边诩,你能照顾好她吗?需不需要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打车很方便。”
边诩原本的计划是早点结束工作,早点去订酒店,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得推倒重来,小丫头又喝得烂醉,坐在车里直往下出溜。他只好先送她回家。
去她家……不是计划之中的事,他很忐忑,想着待会儿见到她家人,该怎么说。
“别……别担心……”宋璞浑身无力,却如是跟身边的边诩说着话。
“什么?”他微微侧过头,想听清她的声音。宋璞伸出双臂,扑在边诩身上,虚虚地搂着他:
“学长……我家里没有人,我爸爸,我妈妈,都没在家……”她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大脑还是清醒的。
边诩温柔地跟她说:“嗯,我知道了。你抱紧点,我怕护不住你。”
她抬起头,小脸通红,呼吸里散发着酒气:“不行呀,学长,手不听使唤……”
“你喝了多少啊……”他心疼她,可是她又为什么要喝多呢?难道说,还喜欢着那个叫钟承的男孩子吗?
他思绪乱作一团,可是或许,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也说不定。
下车后,宋璞摇摇晃晃地撕扯着边诩的衣服,带领他进入破旧的小区,然后爬上一节节黑黢黢的楼梯,她高声喊亮声控灯,边诩在明灭中打量着她居住的环境,楼道墙壁上贴满小广告,墙体掉灰严重,到处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她家住在五楼,宋璞笨拙地摸出钥匙开门,开灯换鞋进入。边诩的肩膀已经被背包带勒得生疼。
“学长……你……你先坐。”她一头倒在了沙发里,边诩放下包,不远不近地挨着她坐好,舒缓了下腰部的酸痛。才低头朝宋璞看去:
“还好么?”
她往前蹭了蹭,枕在了边诩的腿上:“我没事,就是……晕。”
“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她孩子气地与低着头的他对视,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边诩,你怎么不问我?”
“……”他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问我?”她再次道。
边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喝多了,先休息吧。”
宋璞这次不笑了,眼泪一颗颗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把边诩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事儿。”
“别哭了,睡吧。”
“好……”
她撑着身体起来,走不了路,又重重跌地上去了,边诩惊慌失措地上前察看,可是没有双臂,他什么都做不了,心一横,低头去咬她的衣襟袖口,想把她拉起来。宋璞迷迷糊糊感觉到,再次胡乱地伸手扯他,结果把边诩一并带倒在地。真是糟透了。
等宋璞再次恢复意识,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晒得她脸颊刺辣辣的,头痛欲裂,起身时,发觉是在沙发上睡的,身上还有被子,想到大概是边诩去房间里找来给她盖上的。她环顾四周,他就靠在不远处的扶手上,还没醒。
只是这回,梦真的该醒了。
宋璞洗过脸,深吸了口气。
“边诩。”
他睡得不舒服,所以也睡得很浅。闻声蹙了蹙眉,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你醒了啊……”
“嗯。”她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摔倒后,她便不情愿再起来,是边诩千辛万苦,又扯又顶,把她拱上沙发的。她忽然很想哭,可是嘴角却噙着笑。
边诩愣了下,用残臂抵着起身,疑惑地望向她。
“边诩,你喜欢我吗?”她扯起嘴角问。
他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老老实实地回答:“喜欢。”
宋璞继续笑着说道:“那我有东西给你看,你得跟我来。”
他并未多想,默默起身随着她来到隔壁的房间。这里明显是属于她父母的卧室。
宋璞抬手拉开柜子,从最里面,拿出一本十分有年代感的相册,示意边诩坐下来,然后,一页页地翻开,将所有记忆呈现在他面前。
第一页,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姑娘,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