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撅起的小嘴，忍不住笑意，随即自然而然地抬起残臂垫着袖口，帮她抹额头上的汗珠珠。他穿的是大一号的宽松短T，袖子得比手臂长好一节。
她见过他的断臂的，那是因为受了最重的伤才会被截断，残端几乎没什么肉，皮肤紧绷绷地包裹着骨头，触碰起来。有点硬，又有点凉。
他胳膊短，要帮她擦汗，就得靠得很近，颈窝里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很是好闻，宋璞望着他的脸，忍不住想，他的下颌长得好看，有很精致的夹角。
“在想什么呢？”他垂下眸子，鼻息又温又软。
“啊？没有啊，没想什么。”她装出无辜的样子。
边诩觉得好笑，宋璞就像个演技拙劣的新手女演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咱还是先想想午饭吃什么吧。”
她鼓着脸颊：“你怎么知道？那你说说看，我刚才在想什么？”
他只是浅笑：“你在看我。”垂下右臂，又抬起左臂来，“搞不好，就是在想，我下巴长得不错。”
她瞪圆眼睛：“学长，为啥你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边诩眨了眨眼睛：“我猜对了吗？”
宋璞噎了下。边诩只当没看到。用眼神示意：
“刚是去图书馆借书啊？”
她回过神点点头：“嗯，导师要求的，我借了几本下学期会学到的软件教材。”
他仍然保持着温柔的语气：“什么软件？”
小姑娘装模作样地说：“嘿，就是做图的软件呗！”
边诩瞟了眼她手里：“Flash不是做动画的吗？也能做游戏。”
“咦？”女孩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学长！你会这软件？”
他迎上她惊喜的眸子：“…嗯…会。”
“那我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请教你吗？”她开心地紧挨着他走，好像一点儿都不怕摔跤似的。
边诩却用手臂推了她一下，转开了话题：“先吃饭吧，你不饿啊？”
“饿…可是这并不妨碍我们讨论学软件的事儿。”
“好，我答应教你。不过，吃饭要紧。”他微微蹙眉，目不斜视，宋璞也不知道是不是踩着了他的小尾巴，还是他有心事，孩子气地抱怨：
“嘛，学长，你为什么就知道吃。”
他则微微侧过头，视线微冷：“是啊，吃饭最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她有点恼，索性赌气：“我想吃红烧猪蹄！吃掉你这个大猪蹄子。”
边诩愣了下，意识到什么，将碰着她的断臂默默挪开，停了几秒，笑着说：“我猪蹄子没了。”
她却扭脸撩起他的衣袖，卷到肩膀，用了点力咬上了去：“是谁说的？”
边诩很诧异，微微张大了双眼，路人则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的方向，宋璞好像还没察觉问题所在，气鼓鼓地地盯视着他，边诩残缺的肢体，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他臂围已经无法与常人相比，本来就残余不多的肌肉也萎缩了，肢体上缝过线的疤痕和烧灼留下的凹凸交织在一起，让他看上去像一棵树。
几秒钟后，边诩无措地动了动肩膀，眼圈发红：“宋璞……袖子帮我放下来。”
“…嗯？呀！对不起，学长。”她总算回过神，惊慌道。
还是熟悉的东北菜馆，两人相向而坐，都有些沉默，空气凝滞，至此，他才微微叹了口气，语调平淡地说：“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卷我袖子……”
看到那略显受伤的表情，宋璞低着头战战兢兢：“我…我不知道……”
边诩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这样可能会吓到别人，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她默默低着头，不应声也不动。边诩无奈，只好先叫服务员点菜。问她想吃什么，她也不说，只顾着使劲儿摇头。
边诩点了两个家常菜，之后又要了两份米饭。
他看着她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一下下扒拉饭粒。不免苦恼起来，菜都快凉了，还没动过，于是试探着道：“宋璞…你得帮我夹一下菜。”
她微微抬头，手底麻利地给他添，边诩这才发现小姑娘的眼睛鼻头通红，脸上还挂着几颗小泪珠。
他终于有些忐忑：“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宋璞摇头，抹掉泪，继续给他夹菜。
“等会儿，不急……你告诉我，是我话说太重了吗？你别哭。”边诩心疼道。
女孩儿扁扁嘴巴。挤出勉为其难的笑容：
“学长，吃饭吧。”
他点点头，低声说：“也好，那你也多吃点，别只顾我，委屈自己。”
她哭得瓮声瓮气：“嗯，我知道。”
吃过午饭，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边诩没